“爹爹,他俩太小了。要不等明年,他俩不流口水了?”
“那你去教葳哥,行吗?”
“行。”这个没问题。
“你可以和葳哥学弹琴。”
“好。”
“那么葳哥儿以后的日子,就都交给你照顾了,要让他吃好饭,别生病,还得别误了你自己的功课。”
“爹爹,我上课的时候,葳哥儿怎么办?”
“带去。你去哪里,带他去哪里。但是不能带他玩雪、骑马、上树、不能去后花园,也不能去前院,不能……不能……”
林海的一串不能,最后林旻总结为一句,“爹爹,儿子就带葳哥上课,在房间里写字弹琴。”
“好。旻儿大了,能为爹爹分担了。”
贾赦看着林海把府里的刺头——林旻摆平。
“如海啊,你连你儿子都……”贾赦摇头,一脸的不齿。
“没办法啊。要不你说怎么办?惜春和莹儿,能看护好你家那俩小的。曼曼有琮哥照顾。我家的小五、小六,有林晨、林暮看着。泰儿和曼曼过来,也就揽总,看着林旻吧。”
俩人头天安排好家里的这些孩子,睡了大半夜的安稳觉。凌晨的时候,宫里传来动静,太上薨了。
林海把让针线房赶工的跪得容易,皮制的大毛护膝,给几个人分了,让林诚和林谦把家里喜庆的颜色,都摘个干净。换了衣服,一伙人分别乘车,在车里匆忙垫点热乎吃的,就赶去宫里。
林海作为阁臣,先去值房,见除了户部尚书,其他人已经到了。礼部在太上的治丧中,要承担重要的角色。谥号就是重中之重。一系列的丧礼步骤,礼部虽有现成的,但从太上昏倒,林海就暗示礼部的那俩侍郎,把治丧仪程整理出来了。
现在内阁成员都到整齐了,就凑在一起,商量起礼部初拟的太上皇的谥号。
根据太上的一生事迹,平定了藩王作乱,当之无愧地称得了武。晚年能禅让圣位,是堪比尧舜的圣。但对无辜的废太子等臣属的残忍和冷酷,又称得是厉。对其它臣民也甚是惠爱,勉强够文。
最后内阁定的谥号为圣武帝。等今上最后确定
太上年岁已高,宫里早有准备。太上薨逝,按着成制的仪程,一步步地进行着。内务府和礼部官员,配合的很好,完美地在日落以前,完成了初终当日该做的事情。然后文武百官和诰命,等了快一天后,在礼官的指引下,开始分内外哭灵。有一些跟随太上甚久的勋贵老臣,不等哭灵开始,就哭晕过去几个,如老缮国公等。
第一天哭灵结束,当今留了内阁阁臣,看着给太上的谥号“圣武”,像是不认识这两个字一样,端详了好一会儿,点头认了太上的谥号为“圣武”。
贾赦则是日夜不得回府,白日里匆匆到慈恩宫,与今上短暂说了几句,就驻扎在京营了。
等到第七日小殓礼完成,户部尚书病倒了。腊月的天气太冷了,染了风寒的人越来越多。等隔日的大殓,凡是能爬起来的官员,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风寒了,都来哭灵。
大殓结束后,今上下了恩旨,五品以上的官员、勋贵、诰命,来哭灵即可。已病的不需再勉强来宫里哭灵。
可饶是如此,病倒的人在逐日增加。
继户部尚书病倒后,兵部胡尚书也病倒了。而工部尚书的风寒甚重,怕是时日无多。
这个年,就在众多官宦人家的生病中,惶惶然地过去了。
等到太上皇出殡,能去送太上最后一程的臣子、诰命,已经不足初终那日的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