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能按时回府,林海就开始为纪氏和春绣担心了。纪氏三十岁,在这个时空,这个年龄生子算是高龄产妇。而纪氏怀孕前期的几个月心情抑郁,待林海发现,胎儿也差不多有六个月了。林海愧疚之余,对纪氏倍加关怀体贴,过了一个多月,纪氏慢慢缓过来。赵老大夫停了纪氏的安胎药,由隔日就给纪氏诊脉,改成五日一诊。
这时候,赵老大夫才对林海说:“大人,老朽先前真的是为县主担心啊。不说孩子如何,就县主那精神头,到生的时候真不好说。好在大人有法子,哄转了县主。”
林海听了这话,甚是愧疚,“都怪我,只忙着朝廷的事情去了。”
赵老大夫笑笑说道:“家里没有老一辈的帮着照料,妇道人家怀了身子的时候,就容易想不开。碰上大人忙碌,自是顾得了朝廷的差事,顾不得家了。”
纪氏心情舒畅后,人也吃的进去了,肚子吹气一样膨胀起来。林海每晚必是雷打不动地配着纪氏在园子里遛弯儿。有时候也带上春绣一起。
对春绣,林海每见春绣一次,就要心惊肉跳几天,就怕春绣生产的时候有什么意外。
林海吩咐管家,把春绣的娘亲调去春绣的院子。林诚和林谦都劝阻,不要调。
“老爷,这不合适啊。春绣姑娘的院子里,太太/安排的人都挺合适的,照顾的也精心。”
“老爷,调过去怕太太心不安啊。”
“无妨,不是要她去做事儿,陪春绣说话就好。等坐完月子了,就回去了。太太那里我和她说。”
林诚见劝阻不了,只好把春绣的亲娘调过去,也不安排她活计做,每日就守着她自己的闺女说话。
从调了人过去,春绣每见到林海都是一脸幸福的满足样,让林海觉得自己越发地不够人味,这春绣比自己小了快三十岁啊。
纪氏揶揄林海,“夫君这样体贴通房丫鬟的,再是难找到的了。”其实纪氏对林海提议的调春绣亲娘过去,陪到坐完月子没啥反对的。
“婉容,可是为夫对你哪里不周到?为夫改。”女人吃醋的时候,一个字,哄。
纪氏红了脸,自己的夫君再周到没有了。可就是看他对春绣,也是关怀体贴的,就是不得劲。
“夫君待春绣也很体贴呢。”
“唉,夫人哪。这春绣可是你硬塞给为夫的。可对?”
纪氏点头。
“那是不是没有春绣,也会有夏绣,秋绣的呢?”林海扶着纪氏,小心地看路。
“夫君,你说的对。是妾身着相了。再不会了。”纪氏为自己的小情绪,感到不好意思。
林海一笑,打趣道:“该不是婉容觉得夫君甚好,舍不得和别人分享了吧?”
纪氏想想,点头。“是。”
林海反倒被噎了一下。“呵呵,呵呵,也就夫人不嫌弃如海这一把子年纪了。”
纪氏依偎着林海,慢慢跨上石阶,“夫君如此俊朗体贴,怕是再过二十年,也有如春绣一般的小姑娘对夫君倾心的。”
春绣看夫君的星星眼,纪氏都羡慕得不得了,她对属于自己的男人,还没有这样的仰慕呢。春绣这小姑娘令纪氏感到压力,丈夫会不会因为春绣的全心倾慕,喜欢上春绣呢?还有归荑,唉!
想到归荑,那个越发美貌的姨娘,总是温温柔柔地看着孩子,不管晨官儿怎么欺负了暮哥儿,都是不动声色,嘴角噙着微笑看着,等奶娘和丫鬟出手,把被按倒的暮哥儿扶起来,把晨官儿引开。即便是林海过去看孩子,归荑也是该行礼就行礼,对自己从来都是恭敬有加的虔诚样子。对归荑,纪氏有莫可奈何之感觉。
怎么在母亲那里行得好好的法子,到她这里就不好使了呢?!
还有她以为归荑会选避子汤的,或者为搏林海的心,拼一把,哭求再生个女儿。没想到归荑断然地选了绝子汤。原来奶娘说夫君待归荑不同,看来归荑待夫君也不同啊。
归荑选了这绝子汤,生生把自己衬托成心量狭隘的妒忌妇人了。
可如今呢,她是不能对归荑有一点儿异色,也不能对归荑做什么了。人家连绝子汤都主动喝了,她再行那些搓揉姨娘的、从早站到晚的规矩,不过是把丈夫从自己身边推开,让丈夫连人带心都去了归荑处。
林海对纪氏的话,假装颇为自得,“婉容,你可得给为夫多弄些养身、养颜的方子来。不然二十年后,再没青春少艾,仰慕你夫君了,你夫君我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纪氏被林海逗笑,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拧,林海配合着喊疼,求饶,纪氏展颜一笑,高兴地随林海往回走。
“夫君,晏晏的鞭子,耍得挺像样子啊。”纪氏开始挑林海爱听的话题聊。
“是。这孩子聪明得很。”不过一个多月,黛玉的鞭子就基本能做到:指哪儿,打哪儿了——那是梦想,只是不再抽到自己身上罢了。
“以后晨官儿、暮哥儿也要学武功吗?”
“要。科举最是熬人,没个好身体,单是秋闱的那九天,就难过关的。不过,他们武艺再好,将来也不能去做武官的。”
“为何?”
“天下承平已久,武官在朝廷的地位会越来越低,也越来越不被重视。就是有幸成为执掌京畿军权的圣人心腹了,还会被圣人忌惮、猜疑,更是皇子们的拉拢对象,一个不好,就是继任皇位者的抄斩对象。不然呢,就是去苦寒之地困守,每年为了军饷、军械等,又要看户部、工部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