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好,太好了,看那蠢蛋怎么收场。”
“没啥事儿,明天还是回去吧,不然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
“好。本来也只请了一天假。”贾赦让人备晚饭,然后把屋里伺候的都赶出去,压低了声音说:“如海,昨晚程荫来告诉我,圣人要启用张家。你还是那个因呢。”
“启用张家?好事啊。可与我有什么关系?”
“昨天太上问及太傅外孙,我回答中举后去张家继续读书了。程荫带了圣人话‘张家现在还能教举人读书,那就是还有能人在。若是张家有可用的,也可解无人可用的燃眉之急。’你说,你是启用张家的那个因吧?”
林海温雅一笑,“恩侯,万事都有因。照你这么说,还得推及到贾雨村给琏儿中举呢。”
贾赦一笑,摆摆手,“这时候过来就好好喝点。白天我外甥女过来,你不知道啊,那把我吓的,就怕她要燕舞回去。”
“玉儿还小,略大些,就好了。”
“嘁。你就惯着吧。要是张氏或者敏儿在,都可以给她讲这些。你那纪氏,对我外甥女可好?”
“舅兄,你看玉儿平日里笑的模样,纪氏对她不好,能这样嘛。”
“如海,你还是让嬷嬷把该教的都教了,不能疏忽了。要是什么也不管,对女孩子不是好事。等以后嫁人了,难道等婆婆教?”
林海一听,贾赦说的对啊,遂对贾赦一拱手,“舅兄说的是,如海受教。”
贾赦摆摆手,让人给林海斟酒,“是我亲外甥女,应该的,你只是没想罢了。迎春以前跟着老太太,是国公夫人跟前长大的,该学的也没学。我这正给她寻先生呢。”
“我也在给女儿寻先生呢。晏晏和纪氏,虽是亲热,终究还是隔了一层。那孩子有什么话,都不对纪氏说的。这后娘也是难做的。我只能看着她不受委屈,等再请到夫子了,让夫子好好教导了。怎么也不如有亲娘在啊。”
俩人为没亲娘的女儿嗟叹一番。林海问起昨日和缮国公世子动手的事儿。
“那蠢蛋,现在该在家后悔呢。还不起欠银,今上也没说要立即还,蠢到和我动手。难道打倒我就不用还了?嘁。”
“他是兵部侍郎?”
“是啊,这么蠢,太上怎么会用哦。”贾赦撇嘴。
“是啊,他要是聪明,昨晚就该来和你道歉的。”
“你还别说,昨儿个我们兵部胡尚书就说要摆酒,让我和他握手言和。”
“你应了吧?”
“应了。尚书发话,我怎么敢不应?!哼”贾赦一拳砸到桌子上,杯盏盘碟一起跳了一下。“真憋气,气死老子了。居然还有拉偏架的,趁机下黑手的。等老子熬过这阵子,一个个挨着收拾了。”
林海也不劝贾赦,垂目思索一会儿。“恩侯,你是把欠款的勋贵得罪的差不多了,以后在兵部的日子,会难熬啊。”
“那肯定了。还银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nn的,冲着这个侯爵,我也值了。”
林海凑近贾赦,“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兵部侍郎?”贾赦一转眼睛,领会了林海的意图。
“反正你也把人得罪了,日后在兵部也是难熬,不如进一步,日子也许会好点。”
“唔,我想想看。这事吧,还得看今上的意思。今上不想,我也拿不到。”
“若是御史台弹劾呢?今上可就有理由了。他要是想收兵权,这就是一个好机会。缮国公世子,是自己撞上去的,不是你找上门去和他打的,你说是不是?”
“这个……”
“你慢慢想,想好了,去问问程荫,看今上怎么说,大朝会要在节后呢。”
贾赦又给林海斟酒,林海赶忙遮拦,“够了。不喝了。我还得抓紧生儿子,喝多了,生个傻的,就麻烦了。”
“最后一杯,最后一杯。”
林海只得让贾赦倒满了酒杯。
“说到儿子,我们贾家对不起你林家啊。谁能想到敏儿会做的那么绝?难道庶子就不是她儿子吗?”
“舅兄,这女人啊,和咱们男人想的不同。对咱们,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自己的骨血。敏儿她从小就没有庶兄弟,不想要庶子,也正常。”
“如海,不是这么说的。当初若是敏儿的那陪房能把孩子生下来,她也不会最后丢了自己的命。”贾赦连喝了几杯,脸上染上了薄红。像林海倾斜了身子,低声说道,“我父亲还有几个庶出的兄弟姐妹,到我们这儿,没一个庶出儿子能站住。”
林海端起酒杯,仰头把一杯满满的酒倒进口里,呛得他连咳了几声。
“恩侯,子不言父过。我林家也是辈辈只有嫡出子呢。你说,到我这儿,要是有庶出的了,你说会如何?呵呵,呵呵。这酒可不大好喝。”
“嘁,这是京城最好的酒了。”贾赦撇嘴,一幅林海没见过市面的模样。
“哎,我说了你别不信。这酒到底是浊了一些,也不够烈。我年前送你的酒,你还没喝吧,拿过来看看,尝尝,你就知道什么是好酒了。”
贾赦听了就吩咐人取酒。
林之孝带人把酒送进来,林海接过去,“换小杯。”
贾赦那里肯,“喝酒就得大碗才爽快。”
林海抱着酒坛子,缓缓给贾赦倒了个碗底,“恩侯,你先尝尝。”
白玉酒盏倒入澄清的酒水,贾赦端起酒杯,看着清澈如水的酒,嗅嗅味,点头,“色清,味醇,”轻呡一口,仔细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