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月平躺在榻上重新调整过呼吸活动了下右手腕,听到榻上有人的脚步声,一个挺身抬头迎上艳娘:“有事吗?请说吧!”
艳娘小眼眸划过一道疑惑,她家女郎与她说话何时变的这样客气了?可能是阎王那里走了一回把性子改变了。
“对了!女郎,请尽快用膳!天水公的人进来明月楼通报说,他们家王爷的生辰头宴傍晚就要在咱们明月楼举行哪!”
孟熙月眸色淡漠:“那又如何?”
艳娘的大饼脸一愣:“如何?你倒是真的被那带火的箭矢伤的不轻啊!”
“恩。感觉记忆不是那么好了。还有,我为何要为他挡这一箭?我是疯了吗?”
孟熙月下示意揉着额头,眼角余光不时留意艳娘的反应。
“就是说呀!”艳娘眸露惊喜,她家的女郎还记得利与弊,也总算是活过来了。
“女郎,你深谋远虑从不做亏本的事情。相当初,咱们刚来苑川城先是得了天水公夫人的赏赐,加上离府时候公子杨胜赠送的五百金也赶上机会把城西的平地买了二十亩,植桑种菜让咱们吃穿有了着落。苑川城隐居半年,咱们又得了西秦公子秦博的支持才有了这明月楼的。秦博曾经许诺,来了苑川城你是他的夫人我是后府的总管。听着好听,可差点就等于入了虎穴了。亏得咱们偷偷打探了他原配夫人宁氏是个狠毒的,咱们才没有入他的公子府。记得你当时说什么来着?说你不是招惹不起那种女人,是怕费时。”
“对,就是怕费时!”孟熙月仔细听着艳娘的话,捉住话锋接住了话尾。
艳娘见此刻的孟熙月算是神智清楚了,她眉头一蹙接着说下去。
“我后来听说那秦博的箭上用了巫术,我是眼看着那火矢就要插上天水公的心口,你就身子一歪替他挡住了,奇怪的是那火矢一碰上你的身子就熄火了。不管怎么说,天水公这回可是被你所救,他那么至情至性的人,西海国的天水公夫人你是当定了。”
“艳娘,我乏了,我先歇息会儿。”孟熙月对艳娘说,
她想一个人静心梳理下艳娘说的这些事,原主经历的波折不少,她需要心里留下底。
“女郎,那你歇着吧!一会儿我忙完前后院就来,你也记得梳妆打扮啊!”
孟熙月闭上眼睛没应声,她从事梳化十多年了,什么朝代该用什么头饰妆容她门清的很。
孟熙月胸口伤疼的再度斜躺在榻上,艳娘走过来从架子床头的屏风格子里取了两个靠枕让她靠上。这样看起来,她的女郎即便是斜躺在榻上也是媚的。
什么古人的巫术?切!孟熙月牙根就不是迷信的人。
孟熙月瞅着左胸这伤口若再偏些可就是心脉位置,没有一命呜呼是靠了运气的。原主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心里鄙视原主的傻和蠢。
有这么可爱的一对儿女,好歹更加爱惜自己好不好?好吧!就算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策略。
西秦公子秦博和天水公都倾慕她这个绝色女琴师,双方争夺之下势要玩命,且还没有玩完呢!还有什么仇池国武都太守的公子,叫杨胜的赠送了五百金给她和艳娘,就为了跑来这个苑川城里经营这个风尘事业。
五百金呢!据现代的专业人士换算过,五百金等于五千万现代的人民币呢!
乖乖!她的价值很高呢!那还赶紧不振作起来!
于是,艳娘一个下午在这明月楼里外忙着布置,找来了五十人的舞姬班子为孟熙月造势哄抬场面。春桃看顾着茂陵梨花。
孟熙月有意要观看这世代的人们要怎么为她梳妆,她坐在榻上在两个梳头婢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香油薰身,梳发挽髻,摩面敷粉描眉画眼了整整三个时辰。
镜前的孟熙月浑身散发牡丹香味,经过假发支撑的栗色百花髻正中饰着赤金孔雀发叉,层层相叠的鬓发如蓬松的蝉翼,瓜子脸庞显得小而精致。
孟熙月把这些步骤都记住了。若是她自己,沐浴化上一刻钟,梳头一刻钟,抹脸描眉化眼也是一刻钟。
眼形细长带着自然的威仪,原本花瓣似的樱桃唇上淡淡地抹了些无色的唇油,墨绿薄锦外裳罩金丝绣牡丹花的袿衣,这样的孟熙月华贵清丽又有不容侵犯的凌云气势。
关于原主来这苑川城之前的遭遇,孟熙月透过春桃的话知道了不少。
她是仇池国太守杨礼圭府中的琴师,不堪忍受府中男子骚扰,带着舞姬艳娘逃到这西秦国的旧都城苑川。两个小团子中的男孩茂陵七岁,女孩梨花五岁,还有十七岁的春桃都是她三年前来西秦的沿途收留的。
据说,这位天水公吕延是西海国主的嫡亲弟弟,清俊无比,个性孤傲精通音律也非常仰慕孟熙月的琴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一个剧组梳化师,什么俊男美女没有看过?
孟熙月听过,古代的风月女子就是有能力把男人玩弄于掌中。以前不相信,现在听来似乎是个事实。
没有想那么多,且先试一试。孟熙月仔细地为她的十指戴好甲片,她没有想到这手一摸上琵琶,就像手指找到了路径,上下左右的指甲拨动之间,动听婉转的曲子起伏不断。除了一首《广陵散》,很多曲子她连听都没有听过,原主修长的手指果真就拥有着非凡的琴艺啊。
究竟是有多清俊无比的男人?孟熙月很期待这位天水公吕延,这男人对原主很重要,对于初次来到这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