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国旧都苑川城东明月楼
曲角人字拱的高台阶大门内,长廊水榭被柳树环绕,单座三层楼阁里的架子床上卧着一个年约双十四的女子,沉睡中的她眉心的花佃一直紧蹙着。
“熙月!熙月,你不能死!”
一支飞来的带火焰短箭斜插在女子胸上,一位白衣翩翩的贵公子嗓音焦急扶住女子哀号。
“殿下!熙月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孟熙月在梦中看见一自称名字和自己一样的古装绝色女人,那女人声音虚弱地倒在白衣公子怀中再也没有醒来。
搞什么啊?电视剧电影看多了,还是跟随古装话剧团为演员化妆太累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啦!
风声轻轻扫过屋檐上的铃铛声音,空灵而寂静。
醒来后的孟熙月眼前的景物是陌生的。她感到左胸上方不舒服,也没有多么在意就起身走向窗边。
“唏!”还没有挪动步子,才一走下床撩开床帷这身上的伤口就疼的站不稳了。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女郎,你可是醒来了!”
随着声音,一胖妇扭腰从卷纹描红漆的屏风外面过来,声音和形象不协调。
孟熙月看得难过到蹙眉,再低头一瞧自己一身右衽白锦丝衫的古装,领口略低的左胸前贴着一块膏药布,镜中模样白皙妩媚又端庄。未施粉黛樱唇却自然石榴红,眼形细长,体态婀娜近完美。
乖乖!这身软件相当不错呢!这样子就穿越了?貌似穿越软件的品质受损,这要怎么混?
胖妇半天没有得到孟熙月的应声并没在意,试探着还是想说些什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住。
“女郎,看你起来我也就放心了!不然,天水公可是要将这苑川城的大夫都杀光的。”
“哦。有这事。那我睡了多久?”
“你昏睡了可是整整一夜啊!我的女郎。我,我可是做好了些准备的,我原打算就手把这里卖给”暗月楼“的楼主,然后我就带上春桃跑回仇池,跪请太守看在昔日我为府上做教习的功劳能收留我。”
胖妇说话的神色略微凄楚,那是一种当期望变成绝望后的凄楚。此刻,孟熙月这个期望再度醒来了,而她的绝望暂未还原。
“难为你了。”孟熙月目光冷淡扫一眼胖妇,还是忍着疼赤脚走过连着床的木榻把脚步移动到窗帷前。
“唉!你这是何苦呢!我的女郎。”胖妇面带凄色过来脱下皮履斜坐在褐色的榻上,身姿特地保持成了半卧的坐姿。
听起来这个叫天水公的男人简直太没有品德!连看病的大夫都要杀。
孟熙月凝着这个胖妇,假发撑起的头发包着大饼脸有些盛气凌人,小眼小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粗短的蛾子眉配上描画仔细的红唇,看着别扭,更别扭的是她说的什么公不会是个老头吧?
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拉开窗帷盯着底下石板街,浏览着街景发呆。
目光来去间,很难忽略那一处横着竖着的死人尸体堆,那些完好的尸体分明有些眼睛都未合上,蚊蝇飞舞在尸堆上方,简单用柳树枝条盖着。近旁的衣着破成条缕的互相依偎着躺在树下晒太阳,根本不在乎死人堆。着官服的人昂首骑马穿行路中,店铺酒楼门外倒也有少数衣着干净的人进出。
这看不出来是什么朝代,但很乱的一个世道。
窗外的景象看着让人心慌,转身扭头问胖妇:“你说的天水公他是……谁?”
胖妇眼见孟熙月连人都记不住了,急的粗短蛾眉竖成了八字。
“啊吆吆!我们女郎这,一个受伤发热都把脑子病坏了,这如何是好?”
恩,就当是吧。孟熙月不想说什么。左胸中了毒矢的伤势本就命悬一线,脑子发昏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熙月呼气一重,胸口马上就闷疼到不得不弯腰。她个性倔强,哪怕只有一点的力气也要站起来的人。此刻就装作是意识半模糊半清醒的,才能有机会把形势掌握。
铺着白棉绒布的松木圆形大床,描金线的帐帷,妆台后挂满整墙的精巧古乐器,乐器挂了满墙怎么说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吧。
敢情这位天水公是她至亲?她是被束之高阁的贵女,这高楼外乱糟糟的世界与她无关。
这样一想,孟熙月心里安稳了许多,缓缓坐下正要擎起一枚精巧的红翠盏喝口茶。
此时帘一挑,进来一个少女带两个小孩,两个孩子一望见孟熙月就喊:“母亲”。
就说嘛!天上掉下馅饼,不会没有理由。
孟熙月在现代就是个孤女,异性缘虽然从没有断过,可一到谈婚论嫁时候就因为工作不能丢,娘家横竖都她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成了习惯。谁想娶她也都嫌弃她无父母无房子无人教养,这种三无让她干脆放弃谈恋爱。工作结束就回家喝酒,喝完酒一觉睡醒继续工作,什么事儿也不发愁,就这样日子久了喝酒一过量就心肌梗塞抢救不及时,再也没有恢复生命迹象。
现代孤女的孟熙月,生活对她而言从来都不容易。好运气若是降临到她头上,必定是一波多折。
甭看这胖妇声声“女郎”叫的多好,可那眼神飘忽不定也不像个善类。
铜镜里,孟熙月的样子端丽脱俗到无可挑剔,胖妇和这少女一定就是寄生在她身边的米虫。
看外面那么多饥寒交迫的人,偏这楼里面优雅讲究。不管这景象是假的也罢,暂时的也好,她就当是她进入某个剧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