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了上去,全都看着发黄的液体从那妇女的身下一点点流了下来,就算是有味道也挡不住这些人的好奇之心。
嗡嗡的说话声中,于采蓝从人群让开的一条缝里走了进去。她观察着患者的面色,又摸过脉,告诉患者家属:“药物有效,稍后给病人清理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这时候病人的腹部膨胀状态已经缓解,原来上衣紧绷着,上面的扣子都像能随时被崩掉一样。现在衣服看着就比较合身了,显然是膀胱里的尿液排出去了,症状也就得到了缓解。
病人的脸上是好久都没有过的放松,这时候她没什么羞耻之心,并不会因为在大庭广众下排尿而觉得羞愧难当,在人命关天的情况下,这些都是小节。
病人家属千恩万谢之后,于采蓝告诉他们可以回家了。患者那个儿子看着床上和地上到处都是他妈妈留下的尿液,觉得很不好意思。要留下来打扫完再走。二东和孙秋菊挤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于采蓝给他们的待遇好,他俩没事就找活干,不然总觉得拿这份工资拿得心虚。
于采蓝便跟那家人说:“不用你们收拾了,待会还得消消毒。”
消毒那家人自然是不会的,便没再坚持,那儿子心里琢磨着等他妈的病好些了,以后再来的时候,得给大夫包个红包表示一下。
等那家人消失在门口之后,来诊所的病人和家属看着于采蓝的眼神就越敬畏了,到她面前看病的时候都特别和气。
可坐在袁宝坤面前的一个年轻男人就不大愿意了。他已经来过好几次,可是病情反反复复,一直没怎么大好。看到癃闭的妇女在于采蓝的一剂药之下就明显好转,他心情就不好了。觉得自己在袁宝坤这里看病是选错大夫了。
他头一次看病的时候,于采蓝没在诊所,所以是袁宝坤给看的。后来于采蓝回来了,他再挂号的时候没好意思选女大夫,因为他的病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羞于启齿。可现在来了好几次还没有明显效果,他心理上就有了落差,觉得自己这几次过来,不光浪费时间,钱也白花了。
所以当袁宝坤让他伸出胳膊切脉的时候,他没像以前那样配合,而是急切地问袁宝坤:“大夫,我已经来好几回了,钱花了不少,可是病也没好。你给我交个底,到底能不能治啊?”
袁宝坤听了他的话,再是心胸宽广,也觉得心塞。有刚才于采蓝治病的例子在先,一对比,就会有人不满了,觉得自己病愈的速度慢了。
不过他还是能耐着性子跟这人说道:“你跟别人的情况不一样,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在生活上配合一下,不然吃药也是枉然。”袁宝坤以前确实有点油嘴滑舌的,可他其实还是个童子鸡,有些话他没好意思像老司机们说得那么直白。
那男子却认为袁宝坤这样说是在找借口,为他自己能力不够找理由,所以不能接受他的这个说法,反驳道:“我要是自己注意一下就能好了,我何必请假花钱找大夫呢?刚才那个排不出尿的人怎么吃了一服药就好了呢?”
于采蓝跟袁宝坤是相对而坐的,他这边的话她听到了,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年轻男子,然后跟他说道:“你对我们诊所的诊断治疗有疑问吗?要不把你的病历拿来我看一下吧。”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把病历本递了过去,于采蓝连翻了几页,然后说道:“你这病,袁大夫开方没有问题的,就是我给你看,也是这样。”
那男人听了有点不甘心,问道:“那刚才那个人怎么吃了一服药就尿出来了?”
“你们情况不同,刚才那位病人是排出尿了,可也只是症状得到了缓解,病根还没好,也是需要时间的。”
于采蓝说着把病历还给他,见他还有点不死心的样子,干脆跟他直说:“建议你在服药期间考虑下不要独处。除了上厕所,其他时候不要随便触摸自己的身体,尽量吧,坚持一段时间,配合药物,应该能好得快一些。”
周围成年的人基本听明白了,这人病了原来是因为成年人的那些事,估计他是把自己的五指当成了女朋友来用,而且过度利用了。有的人就低头憋笑。那人的脸都红了,偏偏女大夫却只是在客观地说事,他能说什么呀?
羞囧中,他没再像之前那样再次质疑袁宝坤,而是老老实实把手伸出来让袁宝坤给他看病。
于采蓝刚跟他说完话,从她这边离开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又往她这边走。走过来就坐下了。有个家属扶着她:“妈,你怎么又过来了?你要干嘛?”
老太太回头告诉她:“我看病啊,你不是说带我来看病吗?”
她女儿就知道妈妈又忘事了,记忆有些错乱,忙告诉她:“妈,刚才已经看完了,你忘了?咱们现在去拿药,别在这耽误大夫看病,走吧。”说着,她抱歉地对于采蓝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妈又糊涂了。”
“没事,你妈的病你得费心了,回家路上小心点。”于采蓝嘱咐了一句,开始给下一个人看。
等到有了一点闲功夫,她就问周卫红:“你不是一直都坐不住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也没出去转一转?”
“在你这看到不少新鲜事,十天八天的大概还不会腻,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周卫红实话实说。
他也知道于采蓝第二天就不过来了,然后放几天假,小两口会出去玩几天,而他也要归队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