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蓝眼角余光看到了邢媛媛悻悻的神情。她手头的日记本里,记录了一些关于邢媛媛的事,于采蓝旁观者清,猜到了邢媛媛心里那点小秘密。
因此,邢媛媛刚刚回头,于采蓝能看出来她心里不痛快。
难受吗?难受就对了。
郑教授停下来,不再翻名单,然后问道:“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是156个学生的,现在怎么变成155个了?为什么少了一个人?”
郑教授刚才翻名册,没发现于采蓝的名字,可是又听到有人喊于采蓝,因此有此一问。
这批学生大五的时候,有些人会选择考研继续深造的,郑教授名下就有三个研究生名额,可是除了这个系的二班班长蔡铮,其他人郑教授都不是太中意。
他家学渊源,祖上数辈都精通岐黄之术,与别的教授有所不同,在选人的时候,格外重视学生的实际能力。
这样一来,合适的人选就难找了,郑教授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本来就是本着矮子里头拔高个,多少也得选几个出来的意思。
头天开会时在休息室遇到了虞老,他听到虞老说起火车上于采蓝治病的事,郑教授就上心了。
他不知道于采蓝是哪个班的,因为学生多,他以前也不留意名册,只会注意到一些表现出色的学生,但是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女生如此出彩。
因此这回校后的第一堂课,他就打算翻翻名册看看于采蓝在哪个班,找到这个人先了解了解再说。
郑教授问完那句话,眼睛看着坐在前排的系干部张敬业,张敬业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郑教授,二班于采蓝半个月前被开除了。”
他也不想说这个,于采蓝还在后边坐着呢?说这个真的好吗?虽然这个女生存在感挺弱的,可也没得罪谁,没惹什么麻烦,让他当众说出她被开除的事实,张敬业也很尴尬。
邢媛媛吐出一口气,等着看郑教授的反应。
“被开除了?!”郑教授扶着眼镜,眼睛往后边那几排看了看,不知道那几个女生哪个是于采蓝。
“那我怎么听到刚才有人说于采蓝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郑教授现在确信于采蓝就在这教室里,他这么问,有两点意图,第一点自然是想认识于采蓝,了解下她被开除的情况,另一方面,则是想知道面对困境的时候,这个学生会如何处理。
他想找的人,要是能宠辱不惊、又有一定的家学渊源和实践经验那可就完美了。
邢媛媛心里跳着,等着看有人指认于采蓝,然后郑教授出手,把于采蓝赶出去的情景,光是想想就好解气。
有一些学生便回头朝后边看了看,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不对,让教授看出来了,万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于采蓝赶出去了怎么办?
到底是同学,这样不大好,便都把头转回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姚亚男盯着邢媛媛的后背,气得两眼冒火星,她就算再大大咧咧,也能感觉到邢媛媛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故意针对于采蓝,虽然她还不明白邢媛媛为什么对于采蓝有这么大的敌意。
她也怕教授做出什么事来,伤害到了于采蓝,便主动站起来,对郑教授说道:“老师,于采蓝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中间有些误会,才被开除的,她现在正在办复学手续呢,老师就让她先在这上课可以吗?”
于采蓝在旁边,看到姚亚男为她出头,心里是满满的感动,生活中有乌云有阳光,这就让生活值得期待。
郑教授不置可否,他在等着看于采蓝的反应。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处理才行。做他们这一行的,日后遇到的事情多得是,心理不够强大是做不好的。
于采蓝见姚亚男站在那不肯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坐下。
邢媛媛恼火地瞥了眼姚亚男:就你事多,于采蓝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做!
更让她失望的是,于采蓝站起来了,神情淡定自若,面色平和,诚恳地对讲台上站着的老教授道:“老师,您好,我是二班的于采蓝,两个月前我父母去世了,当时我心里过不去,没跟学校沟通好,所以被开除了,目前正在办复学手续。不好意思,我在这儿影响到老师上课了,我可以出去的。”
于采蓝的话让教室里的郑教授和学生们一下子都呆若木鸡。这这这……这叫他们一时之间全都觉得于采蓝太可怜了、太冤了。
这样的事要换成他们,会不会疯呢?一些学生想到。
郑教授感到挺抱歉的,他只是想考察考察这于采蓝的处事能力,结果倒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了……
郑教授忙道:“是这样啊,这位于同学,你赶紧坐下,咱们这就上课,你也是这个系的,谈什么影响不影响的。生活总要继续,你想开一点。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郑教授说完这些话,心里发虚,他真的不会安慰人啊!
却见那女生稳稳地道:“谢谢老师,我没事的。”说着,于采蓝就坐下了,翻开书,摊开笔记本,一副准备听讲的模样。
郑教授一看,这学生不正是他想找的那种孩子吗?是个可造之才。看来他课后可以去教务处问问看,了解下她复学的事办得如何了。要是不行,他就去张清原那里走一趟,他相信,在张校长那里,他还是说得上话的。
二班班长蔡铮就坐在于采蓝前排,这时回过头来对着于采蓝笑了笑,因为这时候不少学生都转过头向于采蓝用微笑表达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