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三天,我骑架上夹着着鹿姐的年货,按地址去了鹿姐父母的家里。她父母家里在离县城十几里的一个镇上,是两个老师,她妈已经退休了,她爸还没有。两个老人非常冷淡的收了年货,也没有问鹿姐的情况,就是客客气气的按礼貌请我烤火喝茶吃花生水果。我觉得鹿姐和她的父母应该有一些不和谐的关系,就没有多坐,给老人家提前拜年,说了一通吉祥话,就辞别出门了。
我估计李涛已经回家了,下午就直接去了他们家。他和胡梅花果然在家里,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烤火,嗑瓜子。他们家除了春联和门福字,还贴着一些算是新的大红喜字,看样子应该结婚没多久。我就问他们:“你们结婚啦?什么时候结婚的,要给我补这一顿喜酒啊,我要吃好的。”“国庆节结婚的。你去了深圳三个月以后,离开了那个鹿姐介绍的工厂,大家都找不到人,我们还托人问了你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你说说我们怎么请你吃啊。”胡梅花自然是以女主人的姿态来维护家庭。
我知道自己确实是失联了一段时间,就问了他们举办婚礼的时间,先掏了两罐曲奇和糖果给他们,当成新年礼品。然后把两只免税店买的手表给他们掏出来,说道:“算了,不和你们计较这么一顿饭了。这是我带给你们的礼物,就当成结婚礼品了。”
胡梅花一脸惊喜地接过来,打开,把手表拿出来看看,高兴的说道:“大同,算你够交情,今天在我这里吃饭吧,保证你吃好喝好。”
我赶忙推脱说:“过了年咱们去外面的馆子聚一聚吧,上一次带我去广州的那些人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他们,你们帮我约一下吧。这是我在广州借李涛的三百块钱,你拿回去,这么久了,真的不好意思啊。”
李涛和胡梅花连忙推脱,不肯要。我说:“交情归交情,钱财归钱财,你们这样是不是要让我以后不敢找你们帮忙啊?”他们两个这才收了钱。
县城过年是非常热闹的。从大年初一开始,整个县城就像一个战场一样,噼里啪啦,咚咚,咻咻的各种炮竹声音充斥着人的耳膜,硝烟的辛辣味道刺激着每个人的呼吸道,整个县城笼罩在漫天雾蒙蒙的硝烟里面。我们这些机关大院还有一项热闹,附近各个村子湾子有舞龙灯和划旱船踩高跷的会来表演。他们在鼓乐和唢呐钵铙的伴奏下,浩浩荡荡进了大门,舞龙的只是举着长长的龙灯,在鼓乐的点子中,摇头晃脑的跟着前面的龙珠,非要有人在前面燃放鞭炮,这才开始舞动,鞭炮声越是剧烈,舞龙的人越是来劲,把**舞得上下翻飞,犹如蛟龙出水。然后主人家送出若干香烟和几**白酒,舞龙人齐齐发喊道:“谢喽!”,龙珠引导着龙灯出了大院,接着去大街上寻找愿意放鞭炮凑热闹的商铺。划旱船和踩高跷的自然没有这么激烈的表演,咿咿呀呀的唱着道情,无非就是恭喜发财,新年大吉一类的,等着主人家给香烟,白酒,花生瓜子也是来者不拒。
初八以后,有饭馆开门营业了,李涛约了我在江边附近的一个餐馆聚会。我自然是要去的,去年到广州,路上太仓促,和这些倪涛的朋友没有好好的互相了解。饭馆是一个标准的楚菜馆子,都是一些本地特色的烧鱼,烧鸡,烧鸭,丸子,腊味,藕汤,都是大鱼大肉的过年标准。大家吃饭,喝酒,谈论着去年的生意和趣事,一边吃饭,一边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和目前的地址。我自然是把深圳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写成阿里山旅店的地址和电话。经过一顿酒肉勾兑和称兄道弟,我已经知道了每个人的生意是什么。从我左手数起,王建军,卖游戏机和游戏机卡带各种流行歌曲卡带的。李涛,卖衣服。刘永革,卖床上用品。朱万本,卖衣服,练宏伟,卖建材。张国栋,卖摩托车配件。我听了大家在酒桌上的谈论,知道每个人都有几万到几十万的资本,天天有钱赚,比较自由自在,心里十分羡慕,有一点后悔自己在春节前大手大脚的花钱了,我过完年回深圳,要好好地攒钱,过两年也去省城做买卖,等我发财了,一定要去章丽丽面前显摆,让她后悔死去。
小县城的春节要等过完了正月十五才真正的消停。学生们上学去了,有老师管了,也就不会走在大街上,随时被熊孩子点了一个大鱼雷,咚的一声巨响,把你吓个半死不说,耳朵都可能嗡嗡响。
那一帮在棠外街做买卖的人陆陆续续回大县城去了,准备新一年的生意。只要在春节的高峰期,我知道自己是买不到火车票的,要是去火车站买,十有**还是黄牛手里面的贵一倍的火车票,要不然就要买站台票上车补票,然后站二十几个小时到广州,辛苦得要死。让我买飞机票我又舍不得,毕竟太贵了。我没有要签到的单位管我,没有必要凑热闹这几天回深圳。再一个是我老妈想让我多呆几天,她希望说服我,让我还是沉下心来,在县城或者大县城找一个正式的,有编制的工作,毕竟在她的心里面,我现在这种生存状态,和农民工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间歇性赚钱,还是机关,事业单位和大的国企靠谱。第三嘛,就是还在准备给我相亲。
就在我和老妈胶着的讨论着我未来的职业设计的时候。我老爸有一天下班回家,破天荒的参加了我们的讨论。老爸拿出一张报纸说:“你看看,今年的社论,东方春来满眼春。又一次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