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额头冒虚汗,脸色好差啊!病了吗?”贺新郎关切问。
集仙斋共三层。一楼大堂有个大型舞台,表演起来供众人消遣。二三楼的客人在走廊亦可观看。
舞台幕后,忙碌一天的利齿孙难得有片刻休息,贺新郎便将今日之事讲起。听得竟赚白银二两,利齿孙和孙足皆是大喜。
“哎,老了,稍微折腾一下就吃不消了!”利齿孙叹气。
“爹,今日阿贺赚了钱,孙乐的学费不愁,你没必要那么拼!”孙足劝道。
“孙乐学费是搞定了,爹是在给你赚结婚钱!”利齿孙看一眼目瞪口呆的长子,又叹:“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成家,你好意思爹都不好意思。”
“爹……我赚到钱了再成亲。”
“什么时候赚到钱?”
“这……不是生意失败折本了吗!”
贺新郎一笑:“那是,按你贪便宜吃大亏的小心眼,就不是经商的料!,不赔本才怪!”
“关你屁事,话说贺新郎你没事干啊?”孙足恼怒。
“跟老爹说完话就去帮忙。”贺新郎伸个懒腰:“今天为了孙乐学费差点把命搭上,你就不能让我歇会!”
“……”孙足无语能答。
“阿贺,黑活利润大但危险也多。我跟你讲了好多次让你别干了!”利齿孙板起面孔严肃道:“富人出事有钱摆平,你若出事咱家可要垮一半!”
“富贵险中求,咱不是穷吗?”
见义父瞪眼,贺新郎忙说:“晓得了爹,这次纯属意外。彼其娘之谁想那帮人狗急跳墙,说动手就动手!不过我们有阿凤,任何时候都能化险为夷!”
孙足不满:“你快把东方吹到天上去了,这可不像你大小眼说的话!”
“哎有些事咱得服气啊!知识就是力量,这阿凤说的。真他妈有道理!你说你要多读点书肚里藏点墨水,何至于生意赔本啊!那你要不生意赔本,何至于我为了孙乐上学差点把命搭上?另外,有你这前车之鉴,孙乐的功课得抓紧!”贺新郎今日心情好,乐得跟孙足斗嘴。
“贺新郎你……”孙足红了脸。
“够了,都是一家人你们干什么?”利齿孙头疼,把话题扯开:
“阿凤真异人也……富贵之相,习武之躯,举止有理,胸有学识,阿贺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老爹你问我?你评书里富贵子弟流落江湖的故事那么多,不能反推一下?”贺新郎摇摇头,痞笑说:“他不是说是海外流浪来的吗?知书达理,肯定不是海盗。他对江湖,贵族和商道情况都陌生的很,明显不是这圈子里的人。但我看他的拳术类似军体拳,恐跟将门有关。”
孙足不信:“哼,复姓东方的将军只有正在河套厮杀的那位,你别跟我说他是那位的私生子。不可能,这山高路远隔着大半个大明呢!”
“因为距离远说不可能?那戚爷爷那么大的年纪还不是从蓟州调广州去呢!”
“东方怎么能跟戚爷爷相提并论?”
“这话奇了,阿凤怎么就不能跟戚爷爷相提并论?你听了那么久评书,怎么就不知道将相王侯,宁有种乎的道理?”
“又来了,兄弟之间不要一言不合就吵……阿凤在干什么?”
“一楼跑堂呢!他,白鱼,蛤蟆,还有我,在大厅帮忙。二戴老田宁静在后厨。”
“嗤!”孙足不屑摇头:“还聪明呢,想偷吃的话肯定是去后厨啊。跑堂活多苦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贵人等着倒霉!”
“嘿嘿!”贺新郎懒劲上来不与他辩,只是痞笑。
集仙斋楼高三层,由上到下分天楼地楼和人楼,每楼招待的客人自是等级分明。东方凤开始提的是在天楼跑堂,直接被拒。酒楼的跑堂亦分高低,高级跑堂全部去甲层伺候。像凤少这种帮工自有丙层顺哥带着一楼使唤。
“阿凤,给三桌加茶水,五桌加干果,六桌加鲜果,九桌加碗筷……”
“好!”双手抱满餐盘的东方凤应道。
“快快快!”顺哥自己也忙得冒汗,望着眼前这些恨不得连头也用上的大汉,不耐道:“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手脚都利索点!”
曹幺大寿,五家酒楼同时摆宴。集仙斋隶属十里古秦淮,权贵尤其集中。第三层天楼多是南京勋贵和高级官员。第二层地楼多是名门大派,商界大佬和才华名士。至于第一层人楼,非贵非权非富,均是与巫楚帮交好之众。除本帮干部及盟友外,小帮,乡绅,商贩,游侠,书生,形形*,人数最多。
东方凤在跑堂前早给顺哥塞了铜板,说是乡人进城希望多见世面,烦他把客中贵人介绍一番。经顺哥大概一说,凤少不多时已把人楼情况摸了个五成。对天地二楼的贵宾乃至曹幺这个盐行龙头更加好奇。
托网上写书的福,他查阅了很多华夏王朝资料。知道占国家赋税一半以上的盐税收入对朝廷是何等重要。无怪曹幺摆宴,南京上下群贵皆来捧场。只不过……
高处不胜寒啊!
东方凤思量:水满则溢,树大招风。士农工商商人最贱。尤其大商富商,按封建统治者的思维那就是养肥的牲畜。特别封建王朝盐铁*,大盐商一定跟朝廷挂钩,在暗中不知抓了多少小辫子。在如今政局不稳之际,巫楚帮自负财富,奢侈铺张,目中无人……恐祸端进矣!
“唱得好……”
台上所请的名家戏班刚演完一出凤求凰,惹得一楼宾客齐声叫好。
东方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