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魏宁面无表情地看了徐元嘉一眼。

对方说不上笑得花枝乱颤,但眉梢眼角俱是愉悦之情,如冰雪消融。

不就是他下意识地说错了话,至于笑成这样吗。

罢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大人有大量,不同徐元嘉这种小人计较,魏宁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上了马车。

徐元嘉见他上来,也不进去,一只手抓住车厢边沿,半个身子悬空在外。

见魏宁过来,他凑了过来,几乎都挤到魏宁怀里,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改抓住魏宁肩膀,仰着头看着魏宁笑:“生气了?好吧,我方才问错了,不是子规心悦我,是我心悦子规。”

若是在家里也就算了,偏生这是在外头,魏宁便是再厚的脸皮,也不自觉面皮有几分发烫。

魏宁板起脸来,把徐元嘉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拿下来:“光天化日之下,别闹了,快进去!”

徐元嘉反驳他:“光天化日怎么了,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略作停顿,接着说:“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陛下御赐的婚事,还是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

魏宁不逼逼了,他直接动手,努力地把自己的世子夫人往车厢里塞了塞。

见他真要恼了,徐元嘉点到为止,当真不再闹他,只是在魏宁动作的时候,他那只被魏宁掰开的手又重新搭在了年轻世子劲瘦有力的腰身上,硬是把魏宁也带了进来。

在魏宁看不到的地方,他朝着某个方向露出一个十分嚣张讥讽的笑容。

魏宁本以为徐元嘉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结果他进来之后,徐元嘉倒安分许多,也没硬要挨着他坐,而是坐到角落里,拿了从书房带过来的一本策论接着看。

徐元嘉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他还是少学了很多东西。进了荣国府之后,他便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这些知识。

来年春闱是还有十个月,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向京兆尹处投牒自举,通过考试之后才有参加科考的资格。

为了能够顺利通过之后考试,他便是自诩天资聪颖,也绝不懈怠半分。

不是他多心,就魏宁这蓝颜祸水,身份低微的侍女还好对付,那种世家子弟也不算难,可若是碰到更为棘手的人物,他怕只能指望魏宁的真心。

男人的真心,最是靠不住,他必须爬高一点,才能守住自己的东西。

见徐元嘉认真看书,而不是来逗弄自己,魏宁方松了口气。

拉着马车的马儿从慢到快跑了起来,偌大的马车,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

在最后一间铺子对面的茶楼里,靠窗的位置,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他的眼力极好,自然看见了那个男人脸上露出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那副得意嚣张的样子,实在可恨之极!若非他投鼠忌器,他一定要让那个七品小官的儿子好看!

见他把杯子都捏碎,他一旁的小厮惊呼出声:“少爷,您的手!”

碎了的瓷杯边缘太过锋利,即便这些年习武,左琛的掌心都起了厚厚的茧子,脆弱的皮肤还是被碎片割破了些许。

少年一拍桌子:“闭嘴,吵死了!”

小厮青竹立马闭上嘴,看自家少爷阴沉着脸,半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那我们还要跟上去吗?”

“跟什么跟,回去!”

他站起身来,把一锭银子丢在桌子上:“结账。”

“等一下。”

店小二忙迎上来,看了眼桌子,忙喊住他:“这位公子等一下。”

左琛摆摆手:“剩下的钱就当做赏银。”

那小二为难地说:“不是,这银子,不够啊!”

“你当我家少爷冤大头呢,这京城最好的茶水,这银子也是够的。”

那店小二一脸讨好地说:“这茶水自然是够的,添上杯子就不够了。”

左琛这种贵公子,喝的是最好的茶,配的杯子也是店里最好的茶具,还是请了大师烧制的,碎了一个,把他卖了也赔不起,要不然他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店小二哪里敢拦呢。

结果最后事情以左琛抵押了自己的贴身玉佩,让对方以此凭证到左府拿银子为结束。

坐马车回去的时候,青竹便小声嘀咕:“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上次把自己折腾病了,现在又赔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还搞出血光之灾,我看那魏世子和您犯冲。”

就算左琛作为嫡幼子深受宠爱,私房颇丰,不缺银子,那也不能这么奢侈浪费啊。

左琛的声音带了几分恼怒:“你再多嘴,我让你现在立马遭受血光之灾!”

被赶出来的青竹委屈地和车夫挤在一块,把嘴闭得死死的,不敢再多说话。

魏宁不知道自己害的昔日的好友又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替左琛付这笔钱的,他现在可穷着呢!

今儿个徐元嘉的作为,虽说痛快省事,但这段时间他肯定少了不少进项,还是得省着花。

马车走了一半的路,徐元嘉的书却看完了,他搁下手里的策论,看魏宁双目放空,似乎在思考什么,出声打断了对方的冥想:“子规在想什么?”

魏宁道:“我刚刚在算,铺子换人这些时日的损失,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挣回来。”

“你这是不高兴我的做法吗?”以前他在徐府的时候,徐元嘉没见着魏宁,大多数时候只能书信交流,对魏宁这个人的性格喜好都不够了解。

进了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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