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儿子死了,吴婆子还得指望大儿子一家自然也不出头,任由吴彩仙孤儿寡母被人欺负。
听见外面门口闹起来,刘文虎就赶紧跑过来假装劝架,虽然是他妹子,可也是来和他抢家产的,他骂道:“你快走吧,跑娘家来吃绝户,我还没死呢!有我在谁也别想打我家的主意!”
他已经把弟弟家的家业看成自己的了。
有人就喊道:“刘文虎,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替儿子挨鞭子不敢,吃绝户你可是好手,欺负自己刚死了男人的弟媳妇儿是不是格外爽啊?”
刘文虎被说得下不来台,又窘又没面子,他气道:“各家管各家的事儿,怎么还来管别人?你自己的腚可擦干净了?”
“哈哈,我的腚不用你操心了,我看你倒是操心你弟媳妇儿的。”有混不吝的男人就开始乱扯。
“就是啊,估摸着早盯着人家呢,现在自己弟弟终于死了,怕不是晚上就不想走了。”
“你、你们!你们……”刘文虎气得脸色紫胀,气得要走又舍不得,弟弟家还有二十来块钱,还分了好些粮食,他得拿走不能便宜了别人!另外,过年的时候队里要分钱和猪肉之类的,这些自己也得要到自己家去。
而且他的确是想住在这里的,毕竟弟弟刚死,还得出殡,里里外外都得他张罗,住在这里也方便。
所以他不能走!
“看吧,他都不舍的走,这是还惦记什么呢?”有人讥讽他。
“我弟弟没了,可我老娘还在呢,当然要养老娘!”刘文虎一点也不觉得理亏,弟弟家的钱粮不能便宜别人,一定要拿到自己家去,“这是天经地义的,共c党和大队干部也管不着!”
这里吵吵着,但是林岚找来的人却把刘二虎家院门给堵着,那些拿了东西想走的人一时间也走不了,有些左邻右舍的不好意思的也悄悄给放回去,免得被同村的人戳脊梁骨。
同时还有人在烧火做饭,寻思着粮食拿不走,他们可以吃,吃得饱饱的,吃光了再走。
这里吵吵嚷嚷的僵持不下,那边燕燕把大队干部请了来。来的是刘贵发和大队长,还有韩青平等人,韩永芳去公社开会不在家里。
韩青平是村学校的校长,在村里算头一份的文化人,也颇有点威望的。
他先和林岚说了几句,然后大家一起进了院子。
韩青平斥责道:“你们真是荒唐愚昧,这是强盗行径!”
“韩老师你可别乱说,我们这是家事儿是自己家的事儿,跟外人无关。管你是老师还是干部还是公安局还是哪里的,都别管我们家的事儿。”刘文虎虽然日常对村里人都是笑脸相迎的,但是牵扯到钱粮家产大事,那自然还是要拼命的。
孙爱凤也家去把吴婆子给硬扶过来,“就是,这是我们家的事儿。我们老太太在这里呢,让她发话,别以为我们老刘家都死了没人呢。”
吴婆子倒是没多少伤心,以前她也是个好强的,男人孩子被她拿捏着。可自从老头子死了以后,她吃饭都要靠儿子媳妇,受了几次磋磨知道掐不过她也开始认清现实。
这会儿二儿子死了,她只能靠大儿子养老,自然更是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清醒的认识,大儿子让干嘛就干嘛。
她道:“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你们都别来掺和了。我们家倒霉,出了个扫把星害死我儿子。她肯定守不住寡要改嫁的,可我们老刘家的脸还要,我们老刘家的家业也不能便宜外人。把钱粮家什儿都拿到老大家去,也是应该的。”
有人讥讽道:“呵,说得真气人。那刘二虎的儿子怎么办?”
“他大伯是个好人,愿意替弟弟养儿子,要你们操心?”吴婆子很生气,“我还没死呢,用不着外人操心!”
吴彩仙已经哭得死去活来,说不出什么,她本来就不善言辞,性子也绵软,这会儿更是除了哭就是哭。
林岚道:“你们这是要霸占刘二虎的家业,嘴上说替他养儿子,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让不让孩子上学?以后给不给他娶媳妇儿?还有燕燕怎么办?”
刘文虎急道:“上什么学,我家孩子都没上学呢。”
有人嗤笑:“那是他们又蠢又笨上不了学吧。”
这么一说,大伟和他哥哥大仓就怒了,要去怼人家,可惜那么多人,没一个搭理他们的。
又有人讥讽道:“闺女肯定也得留下,这么大了,正好能干活的时候,也不吃白饭。饿不死的就行,养大了还能给儿子换媳妇儿呢。哈哈,是吧。”
“你说对了,刘文虎肯定打这主意呢。要是能霸占弟媳妇儿就霸占,霸占不了呢就赶出去让改嫁,把侄子侄女留下。”
“你、你们、你们下流!”刘文虎心里的打算被人戳破,气得直跺脚,这下子是断然不能留吴彩仙在家里,就算在家里,他也绝对不敢再登门!
要是登门人家看到就得说闲话,唾沫星子能淹死他。
而且侄子侄女的主意也不好打了,否则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说“看,我们说中了吧。”
他恨恨地扫了他们一眼,做样子转身就要走。
孙爱凤一把拉住他,“你可不能走,你不能因为几句气话就不管大局了。这老二图省事走了撇下孤儿寡母的,丧事儿怎么办呢?别人就会说风凉话,不管事儿,咱们可不能这样。”
她又对吴婆子道:“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