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来护儿的命令被下达,只见面向黎阳仓城四门的隋军方阵中迅速奔出上百名大汉,各推出一部冲城车,这是一种近四丈高,宽两丈,长三丈,内部由木头搭建,外层包裹有铁皮或者湿牛皮,下安有八个车轮、高五层的攻城塔。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士兵,其它四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并携带有专门用来撞击城墙的冲城木。
黎阳仓城城墙的暗墙内,几个眼尖的士兵发现了城外隋军的这一变化,立马声嘶力竭地吼道:“冲车!冲车来了!”
闻言,徐盖倒不意外,眼神一冷,冷笑道:“哼,终于来了!告诉徐世弼及四门守将,不要管那个冲车,专心应付城下蚁附攻城的隋军骁果,尽快把他们赶下城去!”
闻言,负责传令的徐世绩的亲姐姐徐桂英一愣,问道:“不用火箭将这些冲车烧掉吗?这冲车的高度可比我们的城墙还高,要是贴近了城墙,我们就毫无优势可言了!”
徐盖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些冲车关键部位都包裹着铁皮,外部还盖着湿牛皮,火箭是没有用的!快去传令,别管那么多了!”
“诺!”徐桂英不在多言,抱拳而退。
此时黎阳仓城的城门是特制的大铁门,极厚,极坚固,防御力远非普通木门可比,内侧的门洞里,城门之上的大门栓已经被加固了两层了。半个月来,在这城门附近的激战尤为惨烈,城门两侧东倒西歪的尽是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数百具双方将士的尸体,及数量众多、大小各异的石块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这部冲车攻向城门的通道。
当冲车临近城门,隋军的小方块中,突然跑出来了几百名骁果军士,二到三人一组,一两人举盾,剩下的一个穿得严实的大力士,则奔向了那挡在城门前的障碍物,齐声地喊着号子,拼命地把这些障碍物往旁边拉。
“嗖嗖嗖~!”
不停地有弓箭射中这些拉车的骁果壮士,不停地有人惨叫着倒下,也不停地有新的力士冲出去拉车,箭矢如雨点般地向着城门的方向倾泻着,力士们的身上和盾牌手的盾牌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枝,鲜血洒得满地都是,而两部堵在门洞附近,挡着小方块盾阵向城门方向冲击的冲车残骸,终于被连拉带抬地移了十几步的距离,小方块之前,面对大铁门的通道,终于打开了!
“欧~!欧~!欧~!”
隋军的阵列中暴发出一阵欢呼声,士气顿时上涨,推车的体力暴涨,奋力推车,攀城的悍不畏死,努力登城。
城墙之上的云梯被一次次地推倒,魏军常常三、两人一组,用的两股或者三股钢叉,正好可以架住云梯伸出城头的那三四尺的距离,轻而易举地推下去,而城头的魏军弓箭手们,大多扔掉了手中的弓箭,纷纷捡起身边到处都是的那些石块,狠狠地向下砸,面对爬梯上城的隋军,弓箭已经起不了太大作用了,滚石擂木,这样简单粗暴的砸下去,却是比什么都管用。
一部部的云梯被推倒,上面的骁果将士们一个个摔下或者跳下,然后底下的人再重新架起梯子,那些跳下来的士兵们继续下一次的攀爬,这是一场场看起来很难结束的循环,所以今天来护儿的态度其实非常明确,那就是以爬墙为诱饵,作牵制,吸引魏军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在于这部特制的,专门用来砸门和登城的冲车之上!
随着冲车前的通道被打开,盾阵迅速地散开,一部巨大的,足有一丈高,用了一块硕大无比,足有五六个人合抱的参天大树树干制成的冲城木显现了出来,冲城木的头部包着厚厚的铁皮,做成了一个足有六尺宽的圆头状大木,被左右共五十个大汉推着,冲向了二十步外的黎阳仓城的大门!
望着已经靠近黎阳仓城城墙冲车,来护儿满眼都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一把推开左右两个为他支着盾,阻拦他亲自上前的亲兵护卫,骑马飞速地奔出了后阵,向独孤盛的前军方阵靠去,这时候魏军的箭枝已经完全不向这前军方向发射了,他也不必担心自身的安全,所要做的,是想更近,更清楚地看到这城门是如何地被攻破的!
这回为了撞开黎阳仓城的城门,将作大监何稠督促着工部的技术专员和将士们连夜赶制了这枚巨大的攻城槌,整个冲头都镶了厚厚的铁皮,即使是这铁制大门,也绝对撑不住几十下的撞击,这点,来护儿深信不疑!
几十名骁果军军士兵双手拿着大盾,嘴里叼着利刃,已经爬上了冲车的顶部,在冲车的顶头架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利用冲车天然的高度优势,直接顶着魏军士兵的刀剑矛槊,强行往城头压去。而冲车脚下,一队队的骁果壮士围成一团,正前赴后继的企图通过冲车,攻上黎阳仓城。
“顶住!想活命,就给我顶住!”见冲车近城,隋军将士源源不断的通过冲车快速登上城头,满脸血污、披头散发,头盔都被打掉了的徐世弼心下大急,他一边状若疯狂地在城头亲自带头搏杀,一边竭斯底里地督促着魏军士兵不断压向城头的骁果军士。
“轰隆~!”
“砰!”
正当来护儿满心期待地看着冲车攻向大门的时候,突然城门后的方向响起了一阵铜锣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离着城门不到二十步,正在贴着城墙的冲车,突然间就从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中消失不见,一片巨大的烟尘腾起,城门依然在,可是冲车却是消失不见,只有那几十个车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