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看了专门熬药的大帐,子夜这才起身回城,天边已是一片的
策马到了大营门口,外面的不远处,平王同样骑在马上正对着他笑。
子夜过去与他平行,两人不急不慢的朝着曲阳城而去。
“二哥倒是好兴致,这时竟然来接我。”
“听说你又到这儿来了,刚好路过。今儿情况如何?听说你已经弄出治疫药方了。”原来,他这般的不了解十九弟。
原他还以为,十九弟此行,靠的是林神医,不曾想,他自己早已是心有肱骨。
“已经算是稳住了,只要各方药材到达便好。”对于药材,子夜并不担心,现在已全在路上了。
有困难时,方能显出与人交情好的好处来。
千金坊的龙慠天,不可多得的可交之人!
看子夜完全没有顾虑之思,想来应是一切都准备妥当,平王也就不再多言什么。
“二哥万幸跟着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二哥的十九弟,竟已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遥想当年,二哥与母妃一同去老祖宗那儿请安时看到你,瘦瘦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看着毫无生气。”想起了过去,平王脸上带上了些伤感。
子夜轻笑:“二哥还说我,当年你也好不到哪里,除了你是站着,我是躺着,咱俩在外人看来,应该没大差别。”
那时,皇贵妃还并不是皇贵妃,又因着皇上的不信任而差点被废,是老祖宗差点儿和皇上撕破了脸,这才硬保下的。
但后宫的女人,日子要过得好,看的不仅老祖宗有多重视,而是要看皇上宠不宠,信不信。
老祖宗能保住皇贵妃的命,却无法保住她的福,后宫那时已是皇后掌权,皇贵妃过了近一年月银都拿不到的日子,平王与逸王俩当年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逸王一度还被皇上怀疑不是他的亲生之子,自然的,他们俩在后宫的日子可想而知。
子夜还记得,当初刚见到他们俩时,完全不信他们俩是皇上的儿子,平王虽是皇上的二子,但那时皇上长子已逝,平王其实与长子无异,子夜初识他时,他已经十七了。
可十七岁的平王,堂堂一国皇帝之子,竟然面黄肌瘦,身上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洗过不知几次的,都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来,而且还短了不少,袖子都露出了里衣来。
老祖宗不是没看到他们过得凄苦,但有时,有些事情可帮,有些事却是帮不得,否则就不叫帮,而是害。
原子夜还不太懂老祖宗的意思,后来有次皇上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特意的带着平王一起,皇上怀疑逸王,但并不怀疑平王是自己的亲儿子。
看到自己的亲儿子,竟然在后宫过得还不如个宫人,这他怎么能受得了?
平王被皇上接到了身边亲自养着,平王也是个能耐有本事的,渐渐的得了皇上了重视,因着平王,皇贵妃之事被重查,最后平了冤,还封为了皇贵妃,算是皇上对皇贵妃的致歉与补尝。
这些都是被封存的记忆,封存到连后宫纪传都没有记录的记忆。
因为皇上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也因着如此,皇上对逸王,心中是有疙瘩的。无论皇上后来是信了皇贵妃,还是心中还有疑虑,但逸王是他处事不公与识人不清的污点证据,否则也不会给个逸的封号。
逸--安逸也。
所以,太子等人对逸王,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逸王这一生,决无可能与那把椅子有缘。
“呵。”平王轻笑了声,也是想起了过去那段非人的日子,“不曾想,竟已是十年了。”
他初识十九弟时,十九弟刚七岁,现在十七,整整十年,不多不少。
这种悲伤春秋的话题不适合子夜,他立刻转开了话题:“二哥今儿等在这儿,不会是与我叙旧的吧?咱俩谁和谁,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平王很坦诚的承认:“二哥要走了。”
“江南?”
“对。”他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送银两与不放心他,集银之事可非只在曲阳,江南是朝廷的赋税重地,他不得不亲自前往。
“我这儿你也看到了,一切都在掌控中,不会有事。”二哥的心意,他明白。
平王目光担忧的看了眼他:“他应该早就到曲阳了,却一直不进城。刚开始是你封锁了城门,但现在城门已开,他却依旧躲着不见。”
“他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那个可不是傻子,精着呢。
“二哥也帮不上你什么,此次离开后,咱们得在京中相见了。”想来,他真是失败,原还想来这儿帮帮十九弟,结果他倒是有些受到打击了,不若还是速去筹银,顺便将那人引出,这更实在些。
“那二哥路上小心,我再拨些夜卫给二哥。”
“不。。。。。。”必字还未出口,便被子夜拦了。
“二哥,他应该已经知道你在曲阳了。现在我虽是他的眼中针,可你一直是他的肉中刺。二哥想要保护我,我也不希望二哥出事。
此次出来,我带了六成夜卫出来,寒二带了一百寒卫。
二哥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平王有些自嘲一笑,“倒是别想瞒过你。”
他的确是怕连累了十九弟,最近他身边常有不知身份的人躲在暗处,想来是他已发现了自己在此,这是准备着让自己有来无回呢。
子夜但笑不语,有些话,他与二哥,没必要说得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