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霈身上的阴阳尸毒煞可比崔子沣所中的鬼咒要麻烦许多,就是庄姜要解开他身上的恶煞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一桩事,眼下就有一件最棘手的事摆在崔子凌的面前。
庄姜让他弄来一个足月而亡的男婴,要说找一个死婴并不难,去红灯区走一圈,没准就能碰见不甚怀胎的站街女,莫说给足了钱,便是给了百她们也是乐意把打落的胎儿出手,可难就难在庄姜要的是足月而亡的男婴。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也会有穷苦人家愿意将刚出生的孩子出手,至于死活谁又会追究呢毕竟货款两讫,只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崔子凌尚且还做不出来,毕竟他还是个人。
“非得要足月的男婴”崔子沣嘴里叼着烟,皱着眉问,眉宇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角眉梢都透着烦躁。
庄姜那双漂亮的手十指交叉抵着下巴,闻言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她眼睛生的漂亮,眼珠子黑白分明,又大又亮,眼尾逶迤出艳丽的弧度,轻轻一勾眼,好似一个眼风飞出,媚态横生。
她慢条斯理的将手放了下来,轻蔑的看了崔子沣一眼,冷笑道:“你以为用亲子喂养出的鬼煞是这么容易对付的我倒是不怕,就怕你们的命不保。”
崔子沣烦躁的将烟按灭,抬眼一瞧,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庄姜拿着一个勺子刮着已经有些融了的冰淇淋吃,那勺子又圆又大,偏偏她挖了满满一勺,那两片花瓣似的鲜红嘴唇张成了小小的圆形,舌头灵巧的一卷,好大一勺子的冰淇淋就让她吃进了嘴巴里。
“得,我叫人去找,不就是个足月而亡的男婴,我就信有钱还买不到一个小子。”崔子沣发了狠,崔子凌在心狠手辣这一点是远远比不上他的。
庄姜撩了下眼皮,好大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偏偏她黑眼仁大,只能瞧见一点的眼白,不免显得有些诡异,像一个被赋予了生命的洋娃娃。
“别和我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这样丧天良的事庄姜是不会亲手做的,怕做的多了,叫天道降下一道雷把她劈死,虽说天雷劈不死她,可她怕疼,浑身烧焦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况且她好不容易醒来,正是该享受富贵日子的时候,又哪里愿意再次合上眼睛呢
崔子沣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有心讽刺庄姜一句,却碍于她的手段生不出恶胆,只能强忍着火气,道:“您放心,就算是有报应也是报应在我崔子沣的身上,和您没有半点干系。”虽说压着火气,可这话怎么透出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庄姜眼睛瞬间瞪圆,脸色一沉,手上的勺子一丢,噌的一下起了身,冷笑一声,莹润如玉的小手飞快的捏了一个指诀,崔子沣顿时觉得一阵阴冷的寒气逼来。
他只觉得冷,崔子凌却眼瞧着他脸色大变,额头上渗出了汗,胸膛不均匀的起伏,当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庄小姐。”他倒知是庄姜在作怪。
“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家兄一般见识。”
庄姜冷笑数声,玉葱似捏着指诀的手指轻摇轻晃,她指尖便缠绕着一缕残魂,像凉风一样掠过她的指尖,崔子凌是瞧不见那缕残魂的,否则必要大吃一惊,那缕魂小小的,像个病弱的小猫崽,眼睛绿油油,嘴巴尖尖,龇着尖尖的牙,分明就是一条黄皮子。
庄姜哼了一声,薄红的两片嘴唇撅了起来,她声音细软娇甜,有一种别样的娇媚甜蜜,可说出的话却比一点也不招人听:“缺德事还是少做,我看你们崔家倒这样的霉,就是缺德事做多了。”
“庄小姐。”崔子凌苦笑看着庄姜,姿态放的极低,可谓低声下气:“大哥言语不当,可也是因二哥的事心中焦急,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大哥这一次。”
庄姜眼睛一眨,因崔子凌给了台阶,又施施然的坐了下来,手指打了一个响,冲着崔子沣龇牙咧嘴的黄皮子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毛绒绒的尾巴讨好的在庄姜脖颈处蹭了蹭,之后消失不见了踪影。
崔子沣只觉得周身的凉气一散,虽还有冷意,可到底不是刺骨的寒,他也知刚刚是庄姜在作怪,可瞧着她那张小脸终究是怒不起来,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对于美人总是乐意宽容几分。
庄姜嫌弃的瞧了一眼已经融化了的冰淇淋,伸手推的远远的,有些烦躁的踢了踢腿,她身段生的好,一双腿更是修长圆润,细而丰满,这一踢,就一脚踢在了崔子沣的腿上,套在雪白玉足上的拖鞋也落了地,她脚掌软绵,踢在人腿上的力道又不足,崔子沣自然是不觉得疼,反倒为她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感到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原本那点火也全部散了,更是好性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拖鞋,极其自然的套在庄姜的脚上,轻声笑道:“庄小姐可还生我的气”
庄姜斜斜的睨了他一眼,薄红的小嘴撅了下,她自然还是生气的,只是她要脸面,不愿意表现的小肚鸡肠,故而只能大度的一摆手,露出一个假笑:“我怎会与你一般见识。”
“庄小姐果然大度。”崔子沣笑着赞了一句,之后轻轻一叹:“不瞒您说,并非是我办事不利,只是找一个足月而亡的男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虽心狠手辣,可终非丧心病狂之人,真叫他弄来一个活婴下了死手,他心中也是过不去那道坎的。
庄姜托着腮,看了崔子沣几眼,他这副无奈又讨好的样子很是像崔锦中,这也让她记起了崔锦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