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之正为顾斐之成亲的贺礼烦恼,卓珩出着主意:“你这沛国公府的珍宝,只怕不在少数,随便挑一两件好的就是了,多为难的事儿啊!”
“家中的宝贝,二哥自然是司空见惯的。这样的贺礼,岂不是太没有诚意了?”顾卿之摇着头。
“本王府上的奇珍异宝也不少,赶明儿挑上几件好的给你送来!”卓珩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你府上的不过也就是些金器玉石,都是些俗物,有什么好稀罕?”顾卿之继续摇头。
卓珩不耐烦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干脆写两句贺词得了!”
“你说的不错,我既身无长物,又身无分文。除了信笔涂鸦,也实在没什么能拿的出手了。”顾卿之叹道。
“你这个亲妹妹的贺礼,重在情意,而非贵贱。你潜心作一幅画,虽比不上当世的名家,却也是你这个做妹妹的一番心意。”卓珩宽慰她,又道,“好在还有一个月,你悉心准备,总来得及的。”
顾卿之走出画室,来到回廊上,卓珩紧跟其后。
“昨日进宫,母妃询问婚期。我的意思是越快越好,久则生变。”卓珩说着朝身旁的顾卿之望去,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言道,“只是太子定下腊月十八成亲,我不能抢在他前头,只好等过了春节。五哥也指了亲,但没定下日子,母妃瞧着二月初二不错,便先回禀了父皇。”
“二月二,龙抬头,当真是个黄道吉日。”顾卿之双手撑在回廊的栏杆上,眼睛正好俯看着院中烧焦的海棠树,口中悠悠地说道,“既已定下日子,也该告知我爹娘。”
“刚刚已经说与顾大人知晓了。怎么,莫不是嫌迟了?”卓珩笑道。
顾卿之回首瞪了他一眼,说道:“哪里迟了,只怕是有些仓促才是真的!”
“到明年二月开春,还有小半年。放心,虽比不上迎娶太子妃的排场,但终归不会委屈你的!”卓珩一手轻拍在顾卿之的肩膀上。
顾卿之一惊,忙退后半步,躲开卓珩的手掌,迟疑片刻,说道:“那日宫中传来册封旨意没多久,云瑶公主便传话过来,说是要与我见上一面。”
卓珩一听见“云瑶”二字,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她来找你?你去见了她吗?都说了些什么?”
顾卿之见他焦急,便故意放缓语气,说道:“你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丢下个烂摊子给我,我又不是个良善之人!”
卓珩显然没听明白,一脸的茫然。
“我有愧于人,当然不会去见她了。只是……”顾卿之露出质疑的目光,问道,“你没和她解释清楚吗,否则她怎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我?”
“有些话,不必和她说的太明了,但也不能说的太决绝。”卓珩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便与她相见的。我夺她所好,虽非本愿,但她怨怪我,却也是无可厚非。”顾卿之回道,“倒是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既要顾全淑妃娘娘和沛国公府的颜面,又不敢得罪云淄国。”
“你且放心!若是我连这点事都权衡不了,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信任!”卓珩信誓旦旦。
顾卿之悠悠地点着头,又道:“这些时候 ,云瑶公主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她是番邦公主,住在宫中本就寄人篱下,原先还能倚仗你,可惜靠山山倒,日子只怕愈发艰难。你多去陪陪她吧,莫让她寒了心。”
卓珩沉吟许久,才开口:“如果一开始,她的选择不是我,或许会比现在好过很多。”
“是啊,云淄国是前朝的盟国,她是云淄国的公主,而你又是前朝公主之子,若非真心,必定是要敬而远之的。”顾卿之说道。
“我现在才发现,你好像特别能看透人的心思。”卓珩绕有
“所以,我注定是你最合适的盟友、最好的知己,却唯独不是那个情投意合的人!”
卓珩过府半日,便打道回府了。临行前辞别了顾璋和顾怀启,并提出过几日接顾卿之往昭王府一聚的请求。两位顾大人岂有不应允的道理。
卓珩走后,顾夫人派人将他带来的礼物尽数送进了素霄阁。顾卿之挑了些新奇的,打赏给了院中的人,又拣了两件稀罕物赏给了陌尘和蓁蓁。
“选几件华丽的首饰送到赤霞阁去,剩余的都送到库房入库吧。”顾卿之吩咐完,便进了佛堂。
傍晚,残阳斜照,日暮西沉。一大群人,前后相拥的涌进了素霄阁。
领头的姑娘容颜俏丽,衣着不俗,见到顾卿之行了大礼,说道:“顾小姐,有礼了。奴婢是昭王殿下身边伺候的丫鬟,名叫玲珑。殿下特地派奴婢来给小姐送一株银桂。此树名唤‘玉帘银丝桂’,陈香扑鼻,馥郁袭人。这株银桂,花梗狭长,花压枝低时,如同玉帘垂丝。我家殿下说了,这株玉帘银丝桂和小姐院中先前的那株垂丝海棠,有异曲同工之妙。请小姐笑纳!”
“好香呀!”顾卿之抬手轻摇,阵阵香味沁脾,赞不绝口,“花如银铃,雅香清绝!”
“殿下说了,小姐福德双全,银桂正好为小姐添福添贵。事过境迁,那株垂丝海棠已是枯朽,望小姐不要在纠结过往了。”玲珑诚诚恳恳地说道。
“既然是殿下的美意,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顾卿之浅笑。
“是。”玲珑毕恭毕敬,又对身后扛着银桂的人说道,“你们几个,把那株海棠树挖出来,再将银桂种上。仔细着,小心弄坏了!”
“姑娘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