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华公主卓瑛是当今圣上的第四个公主,生母是贵妃徐氏,也是个尊宠万分的公主。她今年一十七岁,只比长宁公主大上一岁。
除了卓琰和孟明远,赵政和其他的大人皆迎到门外。
乐华公主颜容俏美,一身赭红如意绯罗裙,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十几个宫女,排场极大。
进入大厅,乐华公主一眼就看见了卓琰,心下也不觉的奇怪,而是走向孟明远,屈膝微伏,道,“乐华见过姑丈。”
不等孟明远开口,就自行站起来,又道:“原来四哥也在。”
“你怎么来了?”卓琰问道。
“今日大将军在府中摆案收徒,我定当要来。谁都知道,我酷爱作画,今日也要来凑个热闹,请大将军收我为徒。”乐华公主义正言辞,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你瞎凑什么热闹,你那半吊子的画功,我是见识过的。赶紧回宫吧,可别闹出什么笑话!”卓琰有些怨怪。
“怎么?天下便只有顾卿之作得画,旁人便作不得?天下便只有顾卿之能拜大将军为师,旁人便拜不得?”乐华公主边说着边绕着顾卿之转了两圈,一脸的不屑。
“公主殿下言重了!臣女长年待在寺庙里,不曾见过世面,画技又浅薄的很,非大将军这等名师不能指点。不像公主,天资聪颖又天赋极高,岂是臣女敢比肩的?”顾卿之恭恭敬敬地回道。
“这话倒是中听,可仔细一琢磨,全是阿谀谄媚之言。你没见过我的画,凭什么说我画技好天赋高?”乐华公主抢白一句,顾卿之被呛得脸通红。
卓琰正要帮忙说话,赵政却抢先一步道:“说来老夫也没见过公主的画。既然公主这么自信,不如拿出墨宝让大伙儿一同鉴赏!”
“画,我今日倒是带了一幅过来。只是,你们都是些武人俗人,哪里懂这丹青之术?”乐华公主轻描淡写地一句,却将在场的众位将士得罪的精光。
“我们俗人有俗人的眼光!公主,你且把画拿出来,看过再说,再不济,大将军还在坐镇,难道他老人家还不懂画吗?”蔡冠春忍不住说道。
“你大呼小叫什么?你能看得懂吗?”乐华公主瞪了他一眼。
蔡冠春气急败坏,从没人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正要回嘴,却被沈际亭抢先说道:“公主殿下的画,定然是大气磅礴的。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懂画技,但是瞧瞧公主所画的气势,也是能震撼人心的。”
乐华公主随声望过去,见说话的沈际亭相貌堂堂,不似这些粗鄙的武人,且言之有理,不禁点点头,吩咐宫女道:“来人,把我的《百芳千蕊图》拿来!”
席间的所坐的列位武将听到后,自当没什么反应,但赵政、卓琰和顾卿之一听到《百芳千蕊图》不禁大吃一惊。
这《百芳千蕊图》是前朝申宫中的传世名作,画卷长达六丈,是申帝命十八个当世名家,花了半年的时间,昼夜不息,费尽心力,废寝忘食,潜心而成。
顾卿之听闻乐华公主带来了《百芳千蕊图》,不管是真是假,都忍不住向前走去。
两名宫女从锦盒中小心谨慎地拿出一幅巨大的卷轴,又交由另外四名宫女手中。因卷轴太长,宫女只能竖着列在正厅之中,缓缓打开。
《百芳千蕊图》,画的是申朝繁荣鼎盛时期,百名贵族仕女在庆元南苑观赏千种花卉的景象。画中百名仕女群像,姿容情态,各不相同。画中更是有千余种花,尽显蓓蕾初萌春回大地之景。
卓琰、孟明远、赵政和席间的众位将士大人都走到画卷前头,仔细观看。曹子聪更是说道:“这么长的画卷,这么多的人啊花啊,这可要画到什么时候啊?”
乐华公主得意洋洋地说道:“《百芳千蕊图》的真品还在宫中,这幅是我花了两年光景临摹出来的!”
“公主当真是了不得!这幅巨作,别说是画的这般好看,就是能从头到尾的画下来,已属不易!”蔡冠春竖起大拇指赞道。
“顾卿之,怎么样,你说我单凭这幅画,能不能拜大将军为师?”乐华公主走到顾卿之面前,质问她。
“若是单凭眼前这幅《百芳千蕊图》,只怕大将军要改拜公主殿下为师了。”顾卿之淡淡一笑,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乐华公主听不懂她的话,便问道。
“各位大人观此画,是否觉得雍容大气,端庄华贵?”顾卿之问道,见不少人点头,接着说,“各位大人不精此道,故而瞧不出这其中关键。这幅画是由一十八名画师合力而作,其中有十七位都擅长两到三种画法,因此这幅画中共有三十九种不同的画法。”
“那还有一位呢?”卓琰问道。
“剩下的那一位名叫高希构,想必各位都听过他的大名,他是这十八位画师之首,最擅长的就是仕女图。在这幅《百芳千蕊图》中,他只画了一处,便是这百名仕女的眼睛。大家仔细瞧瞧,每个仕女的眼睛都不相同,而眼神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神态。”顾卿之走在画卷前面,边说边引着大家来看。
说到此处,赵政、卓琰、顾卿之等都心知肚明,知道这幅《百芳千蕊图》是乐华公主悄悄从宫中带出来的真品,断断不是她临摹的画作。
“公主殿下当真是厉害,一个人便能抵得过申宫的一十八名当世名家。不知道宫中那幅《百芳千蕊图》的真迹,比之眼前这幅又如何?”顾卿之笑道。
乐华公主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