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笑了,仰头喝酒时,谁注意到她眼角的泪?
姐姐和丈夫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而在这背后操刀的主谋就是她的姑姑。
和硕大妃跟哲哲关门说体己话的时候,好巧不巧,竟被路过的她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皇太极看着自己杯中的酒,这酒就是他满族的男儿也不敢连续喝,如今,乌尤黛连干两杯,他怕她招架不住,便回了堂上。
恰巧乌尤黛刚喝完,脚跟未稳,险些撞进他怀里,“小心。”
乌尤黛闻声,抬起头看到皇太极,忙推开还礼:“大汗明鉴,海兰珠不胜酒力,暂请退下。”
“允了。”皇太极唤来她从科尔沁带来的两个陪嫁侍女,娜拉妲和吉娜烈:“好生照顾你家主子。”
“是。”娜拉妲和吉娜烈扶着乌尤黛回去。
乌尤黛走后,朝臣们同皇太极继续欢呼,不过男人们聚在一起多是朝中大事,战争求和等等,自是没有后妃什么事情了。
布木布泰先前喝了点酒,此刻酒劲儿上来,便对着哲哲说:“大福晋,我头有些疼,先回去了。”
她想脱身却被哲哲拉住了手,布木布泰模模糊糊的觉得,哲哲看她的眼神宛如一位老母,她叹口气说:“我知道,今日大汗迎娶新人,你心里多半不好受。但乌尤黛是你亲姐姐,我把你们姐妹一同留在宫里,是盼望着日后有个照应,你也应该大度一点,毕竟你比她早嫁与大汗,这些道理,姑姑希望你能明白。”
布木布泰借罪点点头,垂眸时,那目光却深的可怕,既然你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还叫我如何反驳?哲哲,纵使前面是火坑,你也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姐妹俩跳下去吧?
哲哲以为她明白了,便体恤的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今日大汗大婚,你也忙了一天,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她说着便往皇太极那儿看去一眼。男人们论兵法轮战场,暂时顾及不到她们这里,嘴角露笑,对布木布泰说:“大汗那儿怕还是要等一会儿,等一下得了空,我跟她说,你只管回去就是了。”
“谢大福晋。”真是有点晕,布木布泰一个人起不来,便招来了苏茉儿,一道回去了。
她以为皇太极不知,却没看到,皇太极自她起身的那一瞬便朝她这方向看过来了。哲哲叮嘱着苏茉儿小心扶着主子,这边刚撂下话,回头便与皇太极略有思索的眸光撞上了。
哲哲浅笑,行为作态无一不是大家风范,知道自家男人想问什么,便主动上前,附在他耳畔交代清楚:“布木布泰酒醉,我让她先回去了。”
皇太极挥了挥手,意思是他知道了。
这个时候扎鲁特氏也不愿再坐下去,便也起身告辞,皇太极顺水推舟,对诸大臣说:“今日时间也不早了,都散了吧,本汗也要休息了,卿家们有什么,明日早朝再议。”
大臣们也都知道皇太极这话中的意思,毕竟今天是汗王大婚,留的太晚,也不好。便纷纷起身告辞。
布木布泰出了这乾清宫的门,醉意全无,也推开了扶着她的苏茉儿,对她说:“你去叫上雅图和阿图,大汗还在里头喝酒,趁这个空儿我们娘儿几个,去见见我那位姐姐。”
苏茉儿看着她毫无醉意的脸,半天才反应过来:“格格,原来你没喝醉啊?”
布木布泰扭头看着苏茉儿,眉眼间有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你什么时候见过咱草原的儿女喝醉过?”
“那那位……”苏茉儿抬眼意指婚房方向。
布木布泰笑:“我既没喝醉,姐姐也一定没喝醉,你去叫吧。”
苏茉儿为难:“可是这个点儿,两位小格格怕是已经睡了。”
“那就把她们都叫醒。”这回布木布泰的声音中没有多少温度。
“是!”苏茉儿急忙作揖,也不敢说什么了,她家格格鲜少发脾气,这可是入宫以来的头一遭,一时间,她竟也被吓着了。
“等等。”苏茉儿扭头时,被布木布泰叫住,她说:“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阿图的脾气不好对付。”
苏茉儿偷笑:“好的格格。”
在布木布泰叫女儿的时候,皇太极已经出现在婚房里,他满眼嘲讽的看着这里所有的布置,红烛婚床,与他俩一点都不相配,而早在昨晚,他已经亲手掐灭了乌尤黛所有的冀希。
如此的两个人面对面端坐着,明明做的很近,却看着对方都像是海市蜃楼般无法触及。
皇太极见不得,于是他闭上眼睛,掩下内心的焦躁与愤怒。这个时候不好两个人一起僵着的,乌尤黛见着桌上的酒,起身到了一杯,给皇太极,温声细语:“大汗,可以歇息了。”
皇太极手肘撑在桌上,倒酒的声音他原已听见了,如今有听见乌尤黛主动向自己示好,睁开眼睛,看着她,看着她手里的那杯酒,于不动声色之间,将酒杯打翻,酒水撒了一地,他嚯的站起来,对她说:“本汗今晚不打算在你这儿就寝,你自己一个人好生歇着吧。”
说罢,拂袖而去,在他开门的瞬间,娜拉妲和吉娜烈噗通跪在地上,仿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乌尤黛却在房内淡然一笑,对娜拉妲和吉娜烈说:“人走了,你们都起来吧。”
娜拉妲和吉娜烈跑进来,安慰她,却被她安慰:“我没事,反倒是让你们跟着我,以后有苦头吃了。”
娜拉妲跪在乌尤黛面前开口:“格格,我八岁的时候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