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她的心继续误会了她。天色渐晚,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声音温淡:“我该回去了,有空了再来看你。”
来之前想到的是山崩地裂,来之后才发现一切早已归于平淡。
泪流过,也看到了活生生的他。在那张故人颜中读懂了光阴的跨越,寥寥几句言语,避开致命的伤害,留给彼此最熨帖的温柔。
她本想就此别过,但慕辰西却握住了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出声问她:“再次相见,你可还爱我,或者,你爱过我吗?”
因为瘦弱,他的背影显得单薄。
但那道声音却还和多年前一模一样,真诚求证,悦耳无尘。只不过再提情爱,那嗓音间,多了抹无奈和小心翼翼。
时光磨平了他们最初的菱角,并赋予了它一个名字叫做:成熟。
它的分量很重,自然要考虑到很多东西。
若书反握住慕辰西的手,眼睛酸涩,隐去了哭腔,终于将下巴放到他的头顶:“我感谢上苍,让你还活着。”
夕阳拉长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静静的,却是谁人都插不进来。
他们是昔日的恋人,如今最亲密的人。
过了好久,慕辰西终于开朗笑出声:“不要等以后了,就明天,我们约哥吃顿饭吧,好多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慕辰西口中的哥是指盛宸铭。
他松开若书的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盛宸铭的电话。
这一举动,让秦若书觉得奇怪,先问他:“你和盛学长联系过?”
“对啊。”慕辰西笑笑:“我一直都在和他联系着,并且早前告诉他我想见你一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拖到了现在。”
什么?
原来盛宸铭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她!
慕辰西将秦若书的愤怒和疑惑全都看在眼里,这些都是他想要的,秦若书,你真的做的很好。
接下来这一步,他要他们当面对质。
拨通了盛宸铭的电话,慕辰西提到了若书,并且邀约明天凑个时间一起吃顿饭。
本来隔得就不远,秦若书听见了盛宸铭说:“好。时间地点你定。”
挂了电话,慕辰西拿着手机在秦若书面前晃了晃,咧嘴笑:“哥真是的,我常年坐在轮椅上又不出门,他还让我订餐厅,我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这话说的自嘲,但又让人感到心痛。
“辰西,”她蹲了下来,握住他的手,他的皮肤很白,但却不是正常的白,应该是多年不曾出门的结果。
若书抬起头来,努力扬起一张笑脸:“上海依旧很繁华,餐厅我来订,明天我来接你好不好?”
“好啊,”慕辰西说,“那明天中午十一点,你准时出现好不好?”
“嗯。”
她推他回屋,把他交给林正贤之后,对他说:“我走了,明天见。”
慕辰西点头:“五叔,送送书儿。”
“是。”
秦若书的感情弧度比常人慢了那么半拍,等到这会儿才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叫她行动艰难。
林正贤依旧做着引路人,没有和秦若书说话。
镂空的铁门打开之后,秦若书才说了声:“劳烦您了。”
本来完成任务,想立即回去的林正贤听到她用“您”便停了下来,审视了着她,不过眼神依旧冰冷。
许久他才点了点头,进去了。
秦若书也回到了车里,不过她没有立即发动车子离开,而是双臂趴在方向盘上,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那种痛,撕心裂肺,秦若书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容颜如故,但眸子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骄傲,玄深的不见底。
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束缚与孤独。
“辰西……”
林正贤返回来,拾级而上时,慕辰西开口:“送走了?”
林正贤点头。
“你亲眼看着她开车走的?”
林正轩犹疑了一下,点头:“是的,上了车就走了。”
慕辰西提起右侧嘴角,冷笑一声,双手抓在轮椅扶手上,“五叔,帮我准备一种药,我明天要请他们吃饭,顺便送他们一份大礼!”
挂了电话,真正心事重重的人是盛宸铭,在他那间常年不肯下班的办公室里,颀长的身子倚在桌子上,双臂环胸,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竟笑了,那笑带着讽刺:“慕辰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要把我们几个都伤透了,你才肯甘心吗?你这个傻瓜。”
晚上,慕辰西又独自坐在窗前,房间里灯火通明,他换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衫,卡其色的长裤。
盛夏的夜晚燥热无比,但他却因常年不运动,体温比别人要低许多,当别人都在过夏天的时候,他还在春末徘徊着。
灯光落在他身上,两条剑眉,轻轻的蹙着,紧绷的下颚,紧抿的唇,一双深不见底的眸,早已带走了他的情绪。
手里把玩着的,是下午的时候林正贤给他的药,这药有个名字叫做“倾城魅色”,服药的男女会做尽羞耻的事情。
盛宸铭不是很早以前就窥伺秦若书吗?
如今,他成全他。
风吹过,慕辰西手上的力道突然紧了,“盛宸铭,秦若书,你们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
隔天中午十一点多,秦若书来到别墅门前,刚要按门铃,门就自动打开了。
让秦若书诧异,门后面出现慕辰西的脸。
他今天穿了一声黑色的西装,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