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低头,抿唇浅笑,一片红色就那么轻轻的遮在了她的眼前,半垂着头,她只能看到眼底下的一双黑色靴子,还有那鲜红的衣摆,在无辜鼓荡着。
那是她的夫君。
整片天地都被喜庆的颜色绚烂了,人们里外围着观赏着这对新人,仿佛在观赏一幅难得的绝美画卷,祝福、神往!
阿沫目光不经意间转动,竟是瞥见了一双正在凝望她的眼,两人默默无声的对视,阿沫浅浅一笑便收回了视线,左翼却不肯放过的一直专注着她。
看着弟弟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左寻的心里有些沉,他们自小就是孤儿,在暗夜宫长大,跟随着主子相依为命的拼搏,他们的感情完全不是常人家里所能体会的。
那是一种可以为对方抛弃一切,不惜一切的兄弟情,哪怕他心里有个声音很挣扎,可他依然告诫自己,女人还会有很多,兄弟,只有他一个。
墨融天望着他眼里的这些孩子们,其实还是很担心的,毕竟墨楚嫁入暗夜宫,实在是太高攀了,像他们这些世家族人,于暗夜宫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地方,唯一能给墨楚撑些身份的,也只有帝绝。
他目光与风易川默契的看向了帝绝,心里同时在纠结着,他认了家人,那可代表着他会回去认祖归宗?
十几年的分别呀,墨融天竟没了这个底气,他若不肯,他又能强拉硬拽吗?
站在婚堂里,所有人都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从头到脚,龙千染出现的那刻帝绝就不曾忽略她的位置。
她与那个襄王似乎真的走的很近?
一直挽着他的手臂,就不知道点姑娘家该有的羞愧吗?
对,她从来就没知道过这些东西,这个fēng_liú成性的痞子小姐,她本性如此,他又何必这样在意?冷冷的哼声,恰巧撞入了龙千染的耳中,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她的心还不瞎,手臂不由又紧了几分,她依偎在萧清扬的身上,声音很低,却又刻意了般,正好能让几步远的人听到:“小美人,你说,我
们要几时也可以牵手拜堂?人家都有点等不及了呢!”
萧清扬嘴巴一抽,面对龙千染的突然袭击似乎有点无从回答,他佯装思索着,温柔的笑道:“你想几时那便几时,可好?”
此时此刻,萧清扬竟然有种快演不下去的感觉了,毕竟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演技范围,那厮再没什么作为,他还真要拉着小妹妹步入婚堂不成?
这简直就胡闹了。
烟花炮竹燃罢,喜乐更加悠扬了,龙千邪牵着墨楚的手,迈着轻缓优雅的步伐,朝着婚堂中央走去。
一步一步,全都是幸福的征程。
墨楚看不清路,只有他一只手引领着她走,羡慕的祝贺声,不绝于耳的凤求凰,让她更加坚定了想要嫁给他的心。
只是,她慢慢回想,那个教她生存教她习武的师父,竟不知是几时起,就静悄悄的住进了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那一幕幕,更是在此刻恍如幻灯片般,不停的回放着。
龙千邪的手松开了,替而代之的是一根绸缎红菱,她抓着一头,被人在旁搀着,耳边,悠然嘹亮的响起:“一拜天地……”
微微俯身,墨楚笑比蜜甜。
绪一下就泛滥了,一行老泪,紧随而来,看的风易川低声吐槽:“没出息的,你哭什么哭!”
墨融天抬手拭泪,不觉丢人:“我这是喜极而泣,老家伙,你别跟我装,方才我可是看到了,你也哭了!”
风易川默:“……”
他那是不经意的感动,跟他这一样吗?
话说,竟然被发现了,一时间,尴尬写满了风易川的脸上。
“二拜高堂……”
嘹亮的喊声再度响起,墨楚心底的小鹿已经狂乱不止,她竟有些不敢相信,她就那么成婚了。
“夫妻对拜……”
当这声响起时,墨楚明显感到了一股炙热的呼吸在朝着她汹涌扑来,他的脚步近了,与她只有半步之遥!
“送入洞房!”
喜乐声,欢呼声,铮铮如铁浪,此起彼伏。
墨楚低眉笑着,便有一只手拿走了红菱,搀扶着她朝外走去,她知道,她要回去等她的夫君了。
此刻天色还早,黄昏的夕阳才没,墨楚由阿沫牵引着,龙千染陪同着,一路渐行渐远。
龙千邪在后望着,深邃如墨的眼底泛起了层层涟漪,竟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跟过去了,可就在这时,一条手臂“啪”的一声搭在了他的肩上。
扭头一看,龙千邪顿时黑了脸,极具威胁的声音道:“你又想做什么?”
这绝对是被害妄想症,谁叫这厮身份特别,是谁不行,偏偏是他夫人的娘家表兄,这让人蛋疼的现实呀!
风烈被损半天,那仇恨可是记着呢,都说婚宴之上无大小,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是让人闻风丧胆凶狠残暴的暗夜邪君,就怕他的!
好歹,他也是算他的哥!
如此想来,风烈胆子瞬间壮大不少,朝着龙千邪嘿嘿笑着,一双桃花眼往外一瞟:“喝酒呗,否则我还能干甚?”
帝绝并不好酒肉这口,但今个谁叫日子特殊,他随着风烈的话音,从一旁慢悠悠的走来,跟了一句:“一起喝。”
可以不给风烈面子,你敢不买你嫡亲大舅哥的账?
事实说明,龙千邪还真有点没辙,一把拿掉风烈的手,嫌弃的掸了掸肩:“本君洁癖,离本君远点。”
风烈:“……”
这个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