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人便不再说话,一路保持了沉默回到了营地。回营之后,王六郎等几个都围了上来迎接。气氛是相当的热烈。到了自家地盘,李广那是彻底的放松下来。与众人嬉闹笑骂了好一阵,这才回营房中睡觉。心神松懈下来之后,这酒意一涌,李广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第二日一早,李广就爬了起来。现在他手里有了五十号人马,在军队中,起码也是个大号炮灰了。上了战场,麾下的这些士伍们,就是他的依仗所在了。
营中,五个什长已经带着士伍们列队等候了。三个什都是李广自己拉过来的家底,什长分别是李蔡、李宣和孟文彬。另外两个李广还不认识。不过,等会就会认识了。
李广出现后,五个什长齐齐行礼:“下吏见过队正。”
李广还礼后,就笑道:“以后大家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来来来,都介绍下。”
李蔡就笑道:“队正,我们刚才已经介绍完了。这是赵南,这是武承业。”这是两个新的什长。赵南满脸漆黑,如同包公转世。武承业魁梧雄壮,似头熊罴化人。
不过两人看向李广的目光却是热切得很。昨日营外的动静他们可是都听说了。李广的表现只能用神勇来形容了。区区小什长,单骑射杀匈奴百将,斩其首级而还。这样的表现不算神勇,那什么才算?
有这样的带头大哥罩着,日后不说别的,就是吹牛也比别人多了几分资本啊。赵南与武承业心中暗暗决定,这条大腿一定要好好抱住才行。
李广看着两人火热的目光,心中微微一笑。只要不是刺头就好。不然大战在即还要费心思来疏理那就麻烦了。
今天的训练照常开始了。军队中,强调的从来都只是纪律。什么时候一支军队,能迎着敌军的刀枪箭雨而面不改色,步伐不乱,队列不散,那这支军队,就算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了。所以古今中外,无论什么军队,都会进行大量的训练,让士伍们听到军令就形成条件反射,然后毫不迟疑的执行命令。
李广知道,以后还有很多战争在等着自己。所以要想走得更远,爬得更高。自己就得加倍努力。再天才的人,不付出汗水,他的成就也有限。把军队带好了,保命、立功这两大目标才有实现的可能。
周灶在大帐中,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地图上面,圈圈点点,都是标记。大将军张相如的命令早已传来,让他进入泾阳县,与长安大军一道挟势进逼匈奴人,好早日把胡虏赶出汉境。
只是汉军会想,匈奴人自然也会打算盘,所以开头山下,才会有匈奴人在此拦路。击破这支匈奴兵马,就是眼前周灶的头等大事。
昨日试探性的一战,奏凯而还,军心士气可用。那么接下来,这一仗怎么打?要是周灶手里全是老兵,他哪里还想这些,二话不说就带着人横推上去了。现在问题就在于,他麾下士伍,多半都是新征召入伍的,那些刚放下锄头的农夫们,虽然往年也在郡县里服过短期兵役,但鬼知道他们都在郡县里干些什么。有可能在修城墙,有可能在修渠挑土,更有可能在帮地主官员们干私活。上了战场真刀真枪的与匈奴人开战,周灶心中还真不能把他们做靠。
既然如此,那就得讲点策略了。尤其是要以步敌骑。周灶想了阵,也没个头绪。他轻叹一声,要是当年自己的老部队还在,以步敌骑又如何,还怕了不成?
匈奴都尉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蛮子。他扎营的位置选得非常好。左边是高山,右边是一条小河。此时到了冬季,枯水期间河床露出了大部,但那些湿滑的河泥明显不利于行军。左右行军不利,没有突破点。那就只剩下一条途径,正面强攻。但周灶偏偏就不想正面进攻。
真如了匈奴都尉的意,这仗打完,胜负且不论,他周灶的部队还能剩下多少人?就算让他进了泾阳县,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周灶年纪大了,七想八想想得多了,脑壳就发晕。最后就把诸校尉都喊了来,问他们可有高见。
汉军的校尉们,在这会还都是金字招牌,没一个是掺杂了水份的水货。闻得老将军发话,于是就一个个的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他们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自然知道正面强攻不可取。虽然他们对正面打赢匈奴人有着强烈的信心,但伤亡太高了他们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校尉们纷纷开始发言了。一个校尉说:“将军,莫如分兵,正面明攻匈奴大营,暗里可遣兵马击匈奴之侧翼,如此,匈奴必乱,其营可破也。”
周灶就问:“左右不是山就是水,如何解决。”
说分兵的校尉就说:“无论走左路或右路,可令军中早作准备便是。”
周灶摇了摇头,这计划太粗糙了,分兵可行,但对面要是在侧翼有伏兵呢,如何是好?这真中了陷阱,救都没法救。
又有人道:“莫如使士伍伐木挖土,以填埋河道。缓步而进,如此,匈奴可破。”
周灶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只可惜,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啊。长安城里,天子与百官们还在等着捷报呢。于是又摇摇头,道:“太慢,不可行!”
校尉们纷纷献策,有人说用投石车,有人说要挖地道。可惜这些方法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而被周灶给否决了。
最后,周灶看着沉默不语的吴亮,道:“吴亮,你说说看。”
吴亮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