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造成的人体感知都是大脑发出的虚假信号,包括受伤的痛苦也随时可受到系统控制,随心所欲的加深或治愈。
可现实不一样,现实中的身体即真实又脆弱。
杜宇的双耳流血后,整个人疼到抽搐,那种身体崩溃的感觉比游戏中鲜活一万倍,害其根本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晕眩中迷迷糊糊地看到程北坤朝张山风抬枪,本能地按住他的手,却连摇头都做不到。
程北坤对视上杜宇积着泪水的漆黑眼眸,片刻后,终于压抑住心里的恶念,皱眉说:“你的调查归调查,少管我们的闲事。”
张山风的枪伤在胳膊和腿部,伤得不轻。
此时算是捡回一命。
但他露出坚定的笑容,牙中透血:“你可以杀了我,但只要我还活着,努力寻找出真相就是我的责任。”
程北坤微微颔首:“可以,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如果你想动小宇,尽管来试试。”
张山风没回答。
满走廊都是尸体和血液的恶臭。
杜宇缩在程北坤怀里,吃力咽下他喂过来的药,随着睡意袭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满脸是汗的黄轶拽着个白衣女人回来。
这女人年纪似在四五十岁之间,憔悴且目光浑浊,衣服是旧床单随意改造的,挣扎中不体面地露出些身体部位,她自己却全然不在意。
张山风吃力地问:“……这是什么人,刚才怎么回事?”
黄轶摇头:“我在走廊最边上的实验室里找到的,那里还有个铁箱,上面有不少线圈和按钮,具体做什么用的我看不出来,但肯定和把这些东西杀死、我们却听不到的声波有关。”
张山风咳嗽:“带、带回首都研究……”
黄轶帮自己的战友简单包扎了一番,喂了止血胶囊后,才看向被捆在旁边扭来扭去的女人,认真说:“我们是警察,你用不着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女人的眼底皱纹一道叠一道,笑起来弯成诡异的形状:“警察……哈哈哈哈哈!!!”
而后她便盯着地板,继续嘟囔些含糊不清的话。
整个过程中,程北坤始终保持沉默,只是搂着昏睡的杜宇飞速想对策。
黄轶转身,同样没绕开最敏感的话题,大声质问道:“假设这些狼、还有杀手都来自同样的地方,声波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他们,为什么杜宇也受伤呢?”
程北坤:“他年轻,我们听不到的声音他听得到,很奇怪吗?”
黄轶狐疑:“原本山风怀疑杜宇的身份,我还不信,但是现在……程先生,我想你必须让他配合检查身体了。”
程北坤冷笑不回答。
黄轶:“放心,大家都想弄清事情的真相,但肯定不会去伤害杜宇的。”
“伤害不伤害,轮不到你们界定。”程北坤冷淡地说:“小宇是个最简单不过的年轻人,412医院的问题都搞不清楚,就想拿他开刀?”
黄轶略显无奈。
张山风:“程先生,就算你很有社会地位,也不可能阻止案件调查。”
程北坤:“不管有没有地位,只要是个人都具备公民基本权利,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谁都不可能强行带走小宇。我本愿意与你们分享信息,但如果你们一意孤行,以后大家就各走各道,别怪我不懂配合。”
黄轶:“哦?那你有什么信息可以分享呢?”
程北坤只是敷衍说了句:“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些玩家,谁收过奇怪的信。”
张山风缓过来些精神:“什么信?”
程北坤垂眸:“用血写成的信。”
而后,他就紧抱着杜宇,望向窗外稀薄的夕阳。
苏夙的到来比军方更速度,他带了几个退役的特种兵保镖,一路清除了障碍和外面的白狼,终于走进了这家掩藏在古木森森中的废弃医院,破坏掉大门和老板汇合。
此时夜色已深。
程北坤坚持亲自背着杜宇,走出大楼吩咐说:“这里还会遭到攻击,把杀手的尸体和那个铁箱子带好,抓紧时间离开。”
黄轶扶着无法正常走路的张山风,对于这种“鸠占鹊巢”般的行为有些无语,轻咳道:“所有证据都属于政府,请别自作主张。”
程北坤斜眸:“我只是想帮忙,如果不服气,那就继续在这等,我留下杀手的尸体陪你们?”
黄轶没有信心多久能被营救,只得“委曲求全”地说:“是帮忙就好,怪我误会程先生的动机了。”
程北坤不再理睬,冷声说:“立刻返回飞机停靠点。”
苏夙点头:“嗯,我们的飞机和他们的飞机相隔不远,估计三小时内就能抵达,夜路难免辛苦些,先生注意安全。”
程北坤没说什么,抱着杜宇便朝着导航方向迈开步子。
在黑灯瞎火的密林里艰难行走,实在不算享受的经历。
虽然保镖们防身设备齐全,但想应付随时都可能扑过来的白狼,大家仍旧没法轻松自如。
不知过了多久,杜宇才在寒冷和颠簸中睁开眼睛,
他依旧听不到太多声音,但之前的剧痛已经完全消散掉了,只是开口说:“秃秃,我好像聋了,但我还能讲话……”
程北坤按住他的头:“不会的,恢复段时间就好。”
杜宇也没抱怨,感觉得到他一直抱着体重过百的自己相当吃力,挣扎着想要下来。
程北坤阻止:“别动,希望让我省心就老实点。”
杜宇还是挣扎。
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