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圣石见到叶时归,恨不能立刻提剑扑上去一刀把他捅个对穿:“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给他们陪葬!!”
叶时归浑身抖了抖,见白圣石被拦着,忍不住颤巍巍地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可是,白掌门……那小孩儿,也不是,我救的啊……”
霁泽忙接上:“这点我可以作证,当初大师兄其实并不同意救人,是我自作主张才……”
一女子被何为何难两人搀扶着,半张脸血肉模糊,冷声打断他:“但我听得弟子说,黑麟最初现世,便是与你师兄一道。再后来,也只出现在他面前。况且,黑麟不曾伤他,那小孩似乎也只亲近他一人,如此,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她身旁蓝光闪烁。
鹊羽生。二百一十三岁。百药教掌门。
叶时归快速看完,无意间瞥见何为正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
白掌门等人还在跟沈重衾他们争论,不论怎样,他们都已经咬死叶时归是魔教爪牙,是被派来当内奸给魔教之人打掩护的。
忽地全部人一顿,一道白影从正门出现,顾言安信步走来,前厅一时间变得死寂。
顾言安眼尾扫了叶时归一眼,朝沈重衾道:“怎么回事?”
沈重衾将事情大致阐述一遍。
顾言安见他们似乎都在等自己给个交代,声音无波无澜的,问向叶时归:“你做没做过这事?”
叶时归怔了怔,以往什么事都好,他们都不会过问自己意见就做决定,没想到这种场合下,反倒是尊重起了自己:“我没做过……”
顾言安点头,却是将视线对准了其他人,语气淡淡:“他说没有,那便是有什么误解吧。”
这下不止叶时归愣住,全部人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概都没猜到发生了这种事,顾言安居然是这么个轻描淡写的画风。
修仙界向来秉承能力至上,白圣石从顾言安出现便隐忍到现在,听到他这么轻飘飘就把事情带了过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难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现在证据确凿,这两教死去的几百条生灵,你们清明派还想抵赖不成?!”
顾言安道:“那你想怎样?”
鹊羽生跟白圣石对视一眼,轻声开口:“即便此事不是叶……由你门派弟子故意而为,但到底也是因他而起,这个责任,总得有人担着。”
她眼神仿佛闪着冷光的刀刃,刺的人生疼:“我们发誓要将魔尊除去,由此需要一个抓住他的契机——诱饵,让他……”
鹊羽生手指直直指向了叶时归:“让他来做我们的诱饵。不然,我们今日奈何不了清明派,可明日,后日,明年,后年……我们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你顾言安是无人能及,但正因为你天资过人,想必不久一日便会飞升。届时,等清明派衰落一日,难不成你还能再回来护住你的门派?”
想来是被逼的无路可退了,不然也做不出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威胁别的门派掌门的事。
白圣石咽下了口血唾沫,忽地低低冷哼了一声:“真是平白玷污了这个名字。”
这句话一出,空间像是凝结成冰,大家一动不动,只有浅浅的喘息声能听见。
顾言安淡漠地与他们对视,嘴角倏地挑了挑,极为轻视的弧度:“废话说完了?”
鹊羽生不敢置信地张开口,可这回,她还没能发声,浴血的一群人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顾言安两指并着劈空划完一道半弧,指尖还闪着微光,他一拂袖,光点悉数淡开,他道:“他们再想上来,直接赶走,不用问我。”
众弟子忙道:“是!”
顾言安想起什么,眯了眯眼:“他们说的那小孩,是谁救起来的?”
柳官脸色苍白的走出来,两膝跪下:“是我,师尊。”
顾言安唔了一声:“自己去领罚,再有下次,就别回来了。”
柳官咬牙:“是。”
见他们还是一脸沉重不敢吱声的样子,顾言安皱眉:“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干什么?”
素以枝毕竟还小,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不免吓得眼里水光直闪,似乎一眨就要落下来:“可是师尊,那小孩,是我们带过去的啊……死了那么多人,我们难咎其责啊……”
顾言安嗤笑:“人是你们救的,伤却是他们自己治好的。堂堂掌门,居然没一个能发现那是魔尊法力受损而化成的幼儿,当真是一群废物。”
素以枝喏喏:“可是,那么多条人命……”
顾言安面容冷淡:“你们当日要锦瑟山庄的人消去其记忆,将他送回原处,是白掌门他们不愿,且自行将人带回了紫明宗门派内部。一届掌门,不敢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没能保护好自己的门派弟子,反倒跑来清明派问责——我们即便有责,也断没有他们要承担的多,更没理由受他们威胁。你们倘若心有不忍,便早日修炼成仙,助那些人转世能好过些。”
弟子们第一次听师尊讲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安抚人的话,不禁感激涕零当即冲去修炼地潜心修行。
叶时归也想走,顾言安却是慢悠悠地开口:“站住。”
叶时归额角一滴冷汗滑下。
顾言安似笑非笑:“我让你走了?”
“没,没有呢……”
“那你急着走什么?”
叶时归小声的瞎几把扯:“听了师尊一番话,我感觉自己前路漫漫仍需努力,所以想着跟其他人一起去修行来提高自己的境界……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