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注意,八月十四当晚,墨云汐便住在了凤凌寒的靖安侯府。
第二日午饭过后,墨云汐换好了衣服,让凤凌寒帮她梳好了头便和凤灵真、杜君雅先行进了宫。
此时贤良淑德四位贵妃都已经在皇后的凤鸣宫了。
依着往例,凤灵真和杜君雅没必要来这么早,至于墨云汐更是可以再稍微来晚一点,只不过这次的中秋宫宴还有其他的安排,所以他们三人自然是早早就来了。
凤子斌的母亲贤妃事先对凤子斌的安排有所耳闻,所以见到墨云汐来了便是心中一惊——墨云汐是什么时候从天牢里出来的?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还有……这件事凤子斌知道不知道呢?她得想个法子,派个人去问问、或者说去通知凤子斌一下才对。
好在贤妃只是吃惊在了心中,面上尽量保持了从容平静,安然接受了墨云汐和凤灵真、杜君雅的行礼。
依着惯例,中秋宫宴之前,四位贵妃在午睡起来之后便到凤鸣宫中等着,断没有中间离开的道理,可是贤妃现在却有必须离开的理由,哪怕她不离开,也该让贴身的女官离开,想办法让她去通知到凤子斌才对。
贤妃的心中不断想着办法,面上只是带着微笑听着众人聊天。
皇后让墨云汐三人看座之后,对墨云汐曾经被关入天牢的事情只字不提,只笑吟吟地问杜君雅:“君雅呀,你是年初嫁给凌云的吧?”
杜君雅点了点头说:“回皇婶,是的。”
皇后闻言笑道:“这转眼就是半年过去了,你和凌云这子嗣方面可也该抓紧了,景王在凌云这个岁数的时候,孩子都开始满地跑了,你们也不能太落了后。”
杜君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劳皇婶挂心,我们……我们也准备着呢……”一边说着,杜君雅的脸都红到耳根里了。
凤灵真听得偷笑,墨云汐则听得直扯嘴角,有点追求不行吗?堂堂皇后居然和普通的母亲一样满脑子想着孩子的问题……刚结婚就催着要孩子,真是古今通病啊。
好在皇后也没抓着杜君雅不放,转而又问凤灵真:“你同那西秦的亚萨尔亲王可时常有信件往来?”
凤灵真没想到这话头突然就转到了她这里,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笑着开口说:“时常通着信呢,皇婶您不用着急,我们这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成亲呢,更别说子嗣了,等我们成婚,您再操心不迟。”
“你这丫头,连本宫都敢打趣了。”皇后故作生气地瞪了凤灵真一眼,然后笑道,“本宫这不也是操心咱们凤家的将来吗?自打先帝开始,凤家嫡系便子嗣单薄,如今宣王才不过有一个怀了身子的侍妾,弘王可好,连成婚的意思都没有,你大哥和你大嫂既然成婚了,本宫当然是要问一问的。”
墨云汐听到这里,突然就想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里,年轻人经常用来怼老人家催生孩子的时候用的一句话——没孩子就是绝了后了,难道你家有皇位等着继承吗?
还真是……她忍不住心中吐槽,凤家可不就是有皇位等着继承么……不过也许不用继承,反正当朝皇帝的皇位都是抢的,他们也可以抢啊……
皇后可不知道墨云汐在腹诽什么,而是继续叹了一口气对凤灵真道:“你呀,如今和西秦的亚萨尔亲王有了婚约,也算是有了着落,你瞧瞧你兰儿姐姐……哎,兰儿那孩子如今可是长大了,她的心思我们都琢磨不透了,你们既是姐妹,你得了空就多同她谈谈心,这孩子如今心事重重的,看得人心疼。”
坐在皇后下手的良妃闻言也跟着轻叹了一声道:“烦姐姐挂心了,妾身也能感觉得到,兰儿那孩子的心里藏着事儿,又不像是单纯的小儿女之间的事情,问她又什么也不肯说……唉……”
墨云汐、凤灵真、杜君雅倒是都知道凤子兰心里藏得是什么事情——良妃只知道凤子兰同墨云宁之间有些情感上的纠葛,又哪里知道他们之间还隔着许多难以逾越的东西呢?凤子兰的心中藏得自然都是这些横在她和墨云宁中间的恩怨。
这些事情皇后虽然不清楚,但她也是知道墨云宁同当初前翰林院大学士穆宣明关系的人,心知凤子兰必然是知道了她同墨云宁之间这些恩怨,不过这些事情不值得同良妃说,所以皇后只是劝慰道:“这些事情,你担心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让真儿、云汐同兰儿多聊聊,多开导开导她,她们这些孩子之间沟通,要比我们同孩子说起来方便的多了。”
良妃闻言点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说着良妃看了墨云汐和凤灵真一眼,两人立刻表示良妃娘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和永乐公主多沟通,多开导她的。只不过两人心中想的却是这没法开导,只能看他俩的造化了。
而皇后就像是刚刚看到了墨云汐一样,淡淡地开口道:“云汐啊,本宫看你今日这发式不错,只是这头饰简单了些,毕竟是中秋宫宴呢,你堂堂郡主,该庄重了就庄重一些。可巧本宫这里还有一套当年做姑娘时候的头饰,就与了你吧。”
墨云汐闻言一愣,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凤凌寒没给她多戴什么发饰还特地给她挑了一套看起来比较庄重大气一点的衣服,原来皇后这里早有准备啊……
果不其然,不等墨云汐说什么皇后便开口道:“刚好这会儿还没人来,你跟着玲姑去把那头饰换上,真儿,君雅,你们也去给云汐参详参详,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