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凤灵真带康灵玉走了之后,苏京墨十分没形象地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然后低了头问凤凌寒:“昨晚怎么回事?云汐不会是因为灵玉吧?”
:“昨日还是康姑娘,今日便成了灵玉了?京墨你莫非是动了凡心?”
苏京墨耸了耸肩头说:“灵玉叫着顺口而已,我看动凡心的不是我,是凌寒吧?我可真是好奇,凌寒你对灵玉的态度很奇怪啊……啧啧啧,要说昨晚云汐那样子不是因为你对灵玉的态度,我都有点不信。我可告诉你,我这个做舅舅的在呢,你可别在这方面伤了云汐的心。”
凤凌寒闻言侧目,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苏京墨一眼,没有说话。
苏京墨愣了一愣,然后没好气地问凤凌寒:“你这是什么眼神?”
“当局者迷。”凤凌寒扔下一句话就不再理苏京墨,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点一点喝了起来。
苏京墨:“……当局者迷?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转身问旁边看热闹的墨云宁,“小白,你听懂凌寒在说什么了吗?我怎么觉得……我没听懂?”
:“果然当局者迷。莫说是我,就连什么都不知道的云汐,看起来都像是猜出来了什么。反而是你啊,聪明一世的苏大师,恐怕只顾着陪着人家姑娘,早忘了自己动脑子想一想了吧?”
听了墨云宁的提醒之后,苏京墨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一拍手指着凤凌寒说:“不是吧?你你你的意思是……灵玉姑娘可能就是当年和你交换身份的那个孩子?”
凤凌寒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说:“我不知道当年那个孩子是男是女,所以我让玄雷去请父王了……这会儿父王大概也该到侯府了。”
墨云宁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为何去请王爷?着人去问一问不就知道是不是了吗?”
苏京墨略一沉吟之后开口道:“只怕……王爷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如今在哪里吧?最起码这么多年他是一直没见过那个孩子、没和那个孩子联系过的。”
“为何这么说?”墨云宁闻言微微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叹了一口气说,“看来确实是如此了。”
康顺王既然想帮凤凌寒藏匿他的身份,那就要做的滴水不漏才行。
墨云宁可不信皇帝对康顺王就当真信任到从来没有派人监视过、调查过他。
既然如此,那若是查出康顺王多年来一直悄悄同某一个地方某一个人联系、甚至多年来和某一个人偷偷见面,那依照皇帝的多疑,必然是要彻查下去。到时候再查出来对方是康顺王的孩子,那和那个孩子同龄、又同先太子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凤凌寒自然就十分可疑了……
凤凌寒“嗯”了一声说:“所以我才直接请父王过来,如果灵玉姑娘真的是那个孩子,那父王虽然不能同她相认,能让她作为真儿和云汐的好友留在京城、时常见到父王却也不算坏事;退一万步,哪怕她不是当年那个孩子,真儿能多一个朋友又有何不可?”
苏京墨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其实在他看来,康灵玉是不是康顺王的孩子已经很明显了。
姓康,名灵玉,长相又同凤灵真有几分神似,是与不是,大概只差康顺王自己亲自确定了。
如此一来,凤凌寒为什么对康灵玉是这么个态度就水落石出了。
毕竟他是顶替了康灵玉的身份才在康顺王府的庇佑之下安然长大,而康灵玉却因为凤凌寒的存在从小离开了自己的父母,像一个孤儿一样跟着师父在山里过活了这么多年。
即便凤凌寒性情冷淡,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自然是要尽量对康灵玉好、尽量补偿她这二十多年来该有却从来没有过的一切。
如今凤凌寒长到二十一岁,战功赫赫、妇孺皆知,皇帝虽然对凤凌寒的功高盖主有所忌惮、对他的长相像先太子而有所厌恶,却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不得不说,当年康顺王和梅夫人的牺牲太大了……
这时候苏京墨也能想明白了,为什么凤凌寒会直接让玄雷把康顺王请过来。
如今有墨家旁支墨云怜和墨云汐十分相像的例子在先,即便皇帝知道凤灵真有一个和她长得有些像的朋友时常出入康顺王府或者靖安侯府,应该也不至于怀疑到那么深远的地方去了吧?
想到这里,苏京墨忽然一愣,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然后扭头看着凤凌寒问:“你说你让玄雷把王爷请过来了……你不会直接让他们见面了吧?”
凤凌寒面色淡然地说:“能不能直接见面,要看真儿带着灵玉姑娘逛到哪里去了。”
其实他是直接让玄雷把康顺王请去内院花园的方向了。至于凤灵真要带着康灵玉四处逛逛,当然也是会先去花园里了……
正如凤凌寒所料,初春的时节,园子里一片新绿。康灵玉虽然长在深山之中、见惯了浓浓浅浅的绿色,却没见过如此雅致的花园,到也在凤灵真的带领之下逛得十分开心。
凤灵真逛着逛着,忽然发现康顺王的身影就在一丛斜斜突出来的松树后面,忙扯了扯康灵玉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拉着她的手悄悄钻到了附近两棵大冬青的中间。
凤灵真今日恰巧穿了一条绿裙子,整个人往冬青中间一钻便看不见了,而康灵玉虽然穿了一件黄衫,却被凤灵真严严实实地挡住,不细看的话,从远处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有人。
康灵玉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压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