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墨云汐长出了一口气,用一种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自嘲的语气说:“就在京城里,你的眼皮子底下,北国那种一人能敌过三四个沙场老兵的高手,一抓一大把,随时可以集结出来一百多人……这一次是一百多人,下一次说不定有可能是二百人、三百人……这一次能拿我做目标,下一次就很有可能拿朝中的大臣乃至陛下你自己做目标……”
听了墨云汐的话,皇帝也终于沉默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听了墨云汐的话之后不是被噎到无语,而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皇帝才有些游移不定地开口说:“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北国奸细还有很多,而且,很有可能,大宁这边有他们的接应,这个接应甚至有可能是身居要职的?”
墨云汐闻言自嘲地笑了一下说:“真不容易,陛下终于能认真听我说的话了。”
皇帝虽然觉得墨云汐这句话有些刺耳,却也忍住没发火,而是努力心平气和地问:“那你现在来同朕说这件事的意思又是什么呢?让朕下旨,让百官配合你们探查谁才是北齐细作在大宁这边的接应?”
说完之后,皇帝自己又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一来不但会搞得人心惶惶,而且也容易打草惊蛇,根本达不到目的……”
“陛下尽管放心。”墨云汐似笑非笑地说,“我同陛下说这件事,本来也没这个打算,顺便说一下……凌寒也没这个打算。”
皇帝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开口问道:“那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墨云汐略略沉吟了一下,才认真地开口问道:“陛下请恕云汐不敬,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希望陛下不要生气,然后如实作答。”
皇帝闻言面色一滞,心想你什么时候对朕有过敬意?
不过反正话都说到这里了,他在墨云汐面前也懒得顾念什么皇帝的面子了,直接开口道:“有什么问题你就尽管问,反正朕早就依你的意思,把御书房里外的人都清理了,如今只有我们三个在此,你还有什么不敢做、有什么不敢说的?”
说到这里,皇帝还忍不住暗中吐槽了一下,若不是他依照墨云汐的意思让侍卫们都远离了御书房,这俩人也不至于在御书房里玩的这么开心。
墨云汐闻言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说:“既然陛下不介意,那我就直接问了。陛下对凌寒有怀疑吗?我是说……陛下怀疑凌寒会背叛大宁吗?”
皇帝的脸色忽然一黑,怒气冲冲地地呵斥道:“墨云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坐在一边围观的凤灵真闻言也是一吐舌头,啧啧啧,二嫂子这问题也太尖锐、太直接了吧?直戳心脉啊,皇叔不生气才怪了……
墨云汐闻言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地说:“是陛下自己说的啊,我还有什么不敢做、有什么不敢说的?所以我当然要问一问才好把我们想做的事情说出来了……陛下不用说我也知道,陛下担心凌寒功高盖主,有朝一日大宁子民只知有凌寒不知有陛下嘛……”
墨云汐才不管皇帝的感受,她不但把话直接说了出来,还又特地问了一遍:“可是我现在想问的不是这个,是陛下觉得,凌寒会背叛大宁吗?”
“大宁”二字,被墨云汐咬得很重,皇帝虽然有气,但还是忍不住跟着想了一下,之后黑着一张脸沉声说:“你说的也没什么错,不过朕心中明白,凤凌寒有可能会背叛朕,却绝对不会背叛大宁。”
“那我可要替凌寒谢谢陛下的信任了。”墨云汐笑眯眯地开口说,“陛下都说的这样清楚了,云汐也不好再瞒着什么,云汐想要的不是陛下的配合,而是陛下再度放宽权限……”
不等皇帝问询,墨云汐便正色给他解释道:“陛下如今应该也知道,不说整个大宁,就说京城里应该也还有不少北齐的细作,当初凌寒的奏折说的也很清楚了,依照我们的判断,这些细作大多数插入大宁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杀掉大宁的百姓,然后自己伪装成他们,借用他们的身份过活……”
“这些人的尸体目前基本上都没找到,所以我们也无法判定,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哪一位朝中的大臣……”说到这里,墨云汐正色道,“凌寒和云汐所求的,便是一个陛下的特许,一个得知对方是北国细作之后,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只要危害到别人就可以就地斩杀的特许。”
皇帝闻言微微一愣,怪不得墨云汐会问他觉得凤凌寒会不会背叛大宁……
这样的特许太可怕了,若是他们利用这个特许除掉同他们不对付的人,然后再编造一个证据证明对方是北齐奸细,那满朝文武真的是连道理都没处说去了……
但是墨云汐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他们应该没有这样阴暗的心思才对,不然直接先编造好了证据然后直指对方,到时候凭他们的身份,对方多半也只能是百口莫辩……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特许都太过可怕了,对于大宁的百官来说简直是一把随时悬在头顶的屠刀,就地斩杀啊……墨云汐说的可真是轻松,难道他们查到康顺王是细作之后也能就地斩杀不成?
一时之间,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了,面上的神色更是复杂之至。
墨云汐见到皇帝的反应,轻叹了一声说:“我知道,陛下现在很为难,不知道该不该信我和凌寒,我们要这一个特许,不过是因为那些细作里面可能有功夫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