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墨经常从墨云汐的嘴里听到新鲜名词,不过他很清楚,通常情况下这种新鲜词都不是什么好词,所以他索性就当没听见,一点都不想再问了,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个坑呢?
苏京墨不问,不代表苏佩兰不问:“被害妄想症是什么?”
墨云汐:“……”她就是随口一说,想不到还真的有人问。
索性墨云汐也进了房间之中,坐在了凤凌寒的身边给苏佩兰解释道:“被害妄想症,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大致意思就是被人害的多了就总觉得别人要害他……舅舅这几日一定是被坑得太多,这才觉得我今天早上是有意的……”
说到这里,墨云汐白了苏京墨一眼,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我不知道我娘也在花园里,不然就不是喊舅舅那么简单的了,我一定让你当时就和她相认了。”
苏京墨闻言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苏佩兰却是抿嘴一笑,柔声道:“云汐有心了。”
既然墨云汐也回来了,苏京墨自然就顺着苏佩兰的意思,把他当年是如何躲过一劫的、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给苏佩兰和墨云汐讲解了一番。
原来在苏佩兰嫁到墨家之后,墨云汐还未出生之前,苏京墨也就是当时的苏江离就因缘际会在跟着父亲定国公出去打猎的时候救了当时已经闻名大宁的公输大师。
公输大师在定国公府养伤了多半个月,也因此和苏江离结缘,并发现了苏江离在机关精巧方面无人可及的天赋,起了收徒的心思。
只是士农工商之中百工一类地位地下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思想,公输大师虽然向定国公提起过他收徒的意图,不过被定国公拒绝了。
同样的,正因为定国公拒绝了让公输大师收苏江离为徒,苏佩兰才不知道还有过这样一段因果。
只不过当时九岁的苏江离比现在的墨云开还有想法,在那半个多月的各种机关玩物的引诱下,他对机关精巧之类已经生出了很大的兴趣,所以便偷偷跟着公输大师学习,而公输大师也是因此才在京城中滞留了一段时间。
墨云汐出生的时候,年仅十岁的苏江离亲手打制了一个小小的长命锁,打算亲手给墨云汐戴上,却因为墨老丞相的意外过世惹出来了丧门星的传言,一时之间苏家的人也不好去墨府,那个长命锁便被苏江离偷偷藏了起来。
只是长命锁虽然被藏了起来,苏江离因为打制长命锁在手上落下的伤口却被定国公发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偷拜公输大师为师的事情。
既然木已成舟,苏江离对机关之术又是兴趣浓厚,定国公坚决反对了几次也没见成效,最后干脆听之任之了,只是给他下了一个死命令——不论如何苏江离都是定国公府的小公子,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定国公府小公子居然去做身份低下的工匠。
因为定国公的死命令,苏江离一直是偷偷跟着公输大师学习,直到定国公府覆灭。
事发之前定国公已经感受到了危机,所以便让苏江离跟着公输大师离开京城,苏江离却觉得自己离开京城之后也逃不脱皇帝的追捕,倒不如同父母家人死在一处。结果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定国公为之前坚决阻止苏江离的事情郑重向公输大师道了歉,然后求公输大师救下苏江离。
就这样,在定国公府事发之前,公输大师事先找了一具年轻的男子尸体,用机关术和易容术将那尸体模仿成苏江离的样子留在了定国公府,而真正的苏江离却被他迷晕带走了。
等到苏江离醒来的时候,人已经离京城近千里之遥,而定国公府除了他和已经嫁出去的嫡长女苏佩兰之外也已经没有了第三个活人。
为了报仇,也为了不让苏家断了香火,苏江离化名为苏京墨,就这样跟着公输大师隐居数年,直到机关之术大成,这才以公输大师亲传弟子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听了苏京墨的讲述,苏佩兰和墨云汐都沉默了,半晌之后,墨云汐才开口问道:“公输大师是用机关术和易容术将尸体模仿成舅舅的样子的?他会易容术?”
苏京墨摇了摇头说:“只是略懂罢了,用易容术的不是他,是小白的师父,只不过小白也是偷偷拜师的,当时他才刚刚拜师,还是一个孩童,我那时候也不认识他……”
这时候苏佩兰才稍稍缓了过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江离,这些年来,你一个人过的好吗?”她的面上满是心疼。想想当初苏京墨也不过十五六岁,就遭逢这样的变故,可恨的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不能陪在他的身边,让他一个人孤单了这么多年。
苏京墨微笑了一下安慰苏佩兰说:“其实也不是一个人的。先前我比较沉迷机关术,经常和师父一起闭关,后来又认识了小白和凌寒,我的日子里,有师父、有兄弟、有机关,偶尔还有酒,从来没觉得孤单过,真的……”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其实这么多年我反而更担心姐姐你……和师父一起隐居的时候我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师父怕分心也从来不和我说……等到我出山一路游历到了京城,墨家已经把云汐送到了清静庵,把姐姐你送回了松宁县……”
一边说着,苏京墨略略阴沉了脸色,面上带着几分懊恼的意味说:“我去过松宁县……但是我不敢说我是你的弟弟,也不敢问别人,只能自己找,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再后来我得知凌寒在北国战场被困的消息,就和小白去了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