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墨云汐扯这一下,凤凌寒说不定就要发怒,既然墨云汐有意离开,凤凌寒也就遂了她的意,不过两人没走几步,还没离开这一处猜灯谜的摊位,就听到身后欧阳玉蓉好奇地问了一句:“咦?郡主这就走了,您不打算要这兔子灯了?”
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况且本来脾气就不太好的墨云汐?她的脚步立刻就停在了原地,转头看了欧阳玉蓉一眼,不冷不热地问:“你想怎么着?”
不止是墨云汐,在场大多数人都不是太高兴地看着欧阳玉蓉。
虽说墨云汐在年夜宫宴上的表现只有京城里的贵族圈子们知道,在平民们的印象中,墨云汐还处在起初被墨家宣传出来的“不学无术”的状态之下,拿不到兔子灯倒也不为怪,但是墨云汐刚刚特地让他们不必多礼,所以他们对墨云汐的总体印象还是不错的。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欧阳玉蓉却出来咄咄逼人,众人对欧阳玉蓉的印象顿时急转而下。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之后,欧阳玉蓉才发现她好像有些惹了众怒——不对呀,墨云汐在民间的形象不是不太好的么?这些负面形象还是墨家尤其是连氏母女当年给她编造出来的,怎么如今大家不同她一起奚落墨云汐,反倒是一个个面有不善地看着她?
欧阳玉蓉也是没有办法,她当初同墨云薇关系好,不过因为两个原因。
一来两人同为庶女,又都是自幼同嫡女妹妹争的庶女,共同语言自然就稍微多一点。
二来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女不喜欢撞衫一样,撞名字这种事情自然也不是官家小姐们喜欢的,偏偏墨云薇和欧阳玉薇还撞了名字。这件事欧阳玉薇并没多大感触,墨云薇却一直有些敌视欧阳玉薇,正因为如此,有了共同的敌人,墨云薇自然也就同欧阳玉蓉关系更加亲密了。
然而欧阳玉蓉作为一个庶女整日同嫡女妹妹争抢,这样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墨云薇的嫡女妹妹虽然一直没有在身边,但是她有一个才女的名声,自视甚高,其他人也就不愿意同她过多亲密接触。久而久之,欧阳玉蓉和墨云薇发现这个小圈子里已经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她们也曾尝试过去融入其他人,却总是被别人若有若无地排挤,再加上如今墨云薇在大祭祀期间当众丢人,被安排进了宣王府,这个小圈子顿时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欧阳玉蓉。
况且听说墨云薇进宣王府并不是做侍妾,而是做的粗使丫鬟,这使得原本同她关系亲密的欧阳玉蓉越发没面子,更是有不少官家贵女用这件事来排挤欧阳玉蓉,好像墨云薇做下那种丢人的事情是因为和她关系亲密一样。
原本受了墨云薇的牵连,欧阳玉蓉应该怨恨的人是墨云薇才对,可是她却固执地认为是墨云汐陷害墨云薇成了这样,还间接牵连到了她。而且听说墨云汐同她的妹妹欧阳玉薇还有几分交情,所以到最后,欧阳玉蓉居然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到了墨云汐的身上。
也正因为如此,今日在花灯会上见到墨云汐之后,欧阳玉蓉才会故意嘲讽她,反正墨云汐的名声不好,而她又不怕墨云汐身边的凤凌寒,不管怎么说,先自己痛快了再说。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因为墨云汐的一句话,周围的路人对墨云汐印象不错,所以非但没有和欧阳玉蓉一起嘲讽墨云汐,反而因为她的行为开始对她怒目而视。
欧阳玉蓉不是傻子,她虽然敢触怒凤凌寒,却并不敢在触怒凤凌寒的同时还要触怒这周围太多的百姓,所以在墨云汐问了“你想怎么着”以后,立刻心思电转,对着墨云汐笑了一下说:“也没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猜出灯谜之后,把这兔子灯送给郡主。”
欧阳玉蓉说着,顺手就拆开了香囊,拿出一张小纸条看了起来,谁知这一看不要紧,她一会儿嘴唇轻咬、一会儿眉头轻蹙,思索了好长时间,居然想不出这个灯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众人见欧阳玉蓉半天不吱声,就知道她是猜不出来了,墨云汐见状只是耸了耸肩,倒是身边那些围观的人们忍不住开口:“这位小姐可还能猜得出?若是猜不出就换一个人猜吧。”
“对啊,难道这猜谜是不限时间的么?小姐可是捏着这谜题好久了。”
“这位小姐,猜不出来就算了,我们也不会嘲笑您的……”
墨云汐觉得好笑,也开口道:“怎么,你还怕你放弃之后大家就会笑话你不成?这个你大可放心,在场的乡亲们都是明理之人,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心思复杂、无缘无故就开口嘲讽别人的。”
花灯之下,欧阳玉蓉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拿到这么难解的一个谜题,一下子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不放弃丢人,放弃更丢人,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欧阳玉蓉不知道的是,墨云汐早就说了要这个小兔子灯,故而这老板就故意放了一个特别难的谜题在上面,他的原意是要刁难一下墨云汐,谁知欧阳玉蓉自己撞了上来。
这时候那老板也看得好笑,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小姐,若不然您还是放弃吧,如今一炷香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您不猜也不能挡着别人不是?”
欧阳玉蓉没好气地看了那老板一眼,又看了墨云汐一眼,将那纸条塞回到香囊之中扔在了一旁,轻哼一声说:“我猜不到的,其他人怕是更加猜不到,老板这是不打算让别人拿走这只兔子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