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光之后,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哭喊着往外冲,只是一双如玉的手臂死死抱住了他。这时斜倚在椅子上的杨瑜也反应过来,一下子冲向那脏兮兮的孩子,将那孩子从长孙柔手里劈手夺过,将他向屋子里抱。他已是一个阉人,而这孩子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谁都可以死,但唯独他不能。
不知是那一道闪电之后,还是那一声闷雷之后,亦或是那一道火光之后,反正时间在此刻显得很是紧凑,许多事物分之不清。
骤雨倒是小了,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那如细丝般的雨线。连绵的雷声亦是稀稀疏疏,连闪电也没有。丝丝雨线妆颜描眉般轻轻在那一层积水上滑过,溅起那丝丝涟漪,画龙点睛。
给这雨天增添了不少观景。枝叶苍翠欲滴,那一口水井幽深而清明,那一层积水如镜子般反衬着光泽。不知何时,那一条土狗不知已从哪个犄角旮旯探出了脑袋,这才看清,他的毛发如初晨枝叶般滋润,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不再是平日里的灰不拉几。
只是他那两个浑厚而锐利的眼珠正瞪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头发还冒着一缕烟,隐隐还有几缕缥缈的焦味散播在空气里,给清晰的空气带去一丝淡淡的浑浊。
几根朱红大柱上裹着翠色绫罗绸帷,精致而华贵,是这间别致的屋子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此际那青石地面微湿,不少不规则的鞋印深深烙印在青石地面上,还携带着细细泥沙。
本来和这翠色绫罗相得益彰的青石地面,却显得有些不协调。只是好似没人注意这些,仍旧有人进进出出,带走些什么,也留下些什么,最多也不过是粗粗瞟上一眼便离去,而床帷前却聚集着不少人。
有端着水盆的丫鬟,有珠玉的手捏着雪白手帕的,还有正凝容正审视的,而她们目光交汇处却是此际正躺在床上安详的闭着眼好似熟睡一般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额头上敷着一块素色毛巾,毛巾上还有丝丝烟雾洋溢在幔帐内。
在一双双目光瞪着那女子之中却有一少年男子正一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帐帷的流苏,好似在极力压制身心的紧张。
这时一个清须老者松开了那如藕般的手臂,起了身,一个少年男子赶忙穿过人群上前问道:“她怎么样?”
老者哀哀连声,叹了几口气才道:“夫人所受惊吓过度,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天意了。”随即便有些哀寞的向屋外走去。
雨停了,雨后的天空蔚蓝如洗,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挂起了一条虹桥,美艳绝伦,美不胜收。而在这庭院中只有一人一狗驻足凝望,那条狗神情安然,与平日里的淡若细水,泰然自若没有什么差别。
而那庭院中间的那个人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压抑和沧桑,而是笑容满面,喜不自胜。不知她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笑。只是这样的喜悦是她许久未有过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天边的彩虹早已也在一阵狂风中不见了踪影,这才走出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男的神色似有淡淡哀伤,而那女子却淡然的有些冷漠。只是当那女子看见积水中那个步态漂浮的丑陋妇人时,第一反应是锁眉心道:“难道她没有死,不可能,被雷击中怎么可能会不死?“
敛起的眉头又看了几眼庭院那淡淡的积水,欢悦的妇人,这才好似有些明白,因为那一个木桶好似销声匿迹一般,已经不见踪影。
她在脑海里回忆方才的情形。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而接下来更多的是当心。若是她不死,那接下来的日子可难办了。
杨瑜叫出了那夫人的乳名,“霜儿,”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叫了,叫得有些生硬别扭,只是那妇人全无反应,仍旧细细哈哈的笑着、蹦着。这一刹那,这二人全明白了,这个妇人虽没有被雷击死,但是却被雷击傻了。
沉寂的街道,又在雨后热闹起来,也不知那些小摊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似陡然间拔地而起一般,街上有不少青年男子,举止儒雅,也有不少女子步态婀娜,其中便有宇文化及,他的相貌仍旧丑陋,只是那含笑的伤痕,却让他那脸上的丑陋,稍淡了几分。说起这伤痕,杨广看了也是一阵感动,他可是为国毁容啊,为此还受了不少赏赐,许了官职。只是招为驸马的考虑却是没有了。
只是杨广却盯上了宇文智及,明里暗里向宇文述透露,有将平阳公主许配给宇文化及他弟弟,宇文智及之意。宇文化及知道后,可是怅恨了好几天,想不到忙活了一场,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过令他更加担心的是将来那缥缈的太子之位会不会也被这个兄弟夺去。起初他对云羽有些瞧不上,可是现在他对云羽的实力近乎崇拜,他无比相信若是有云羽的支持,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他的父亲一定能登上皇位。而他与弟弟自然是竞争对手,对手得到的,便是他失去的,对手荣,自然是他的耻。只是他又不能做什么,唯有椎心顿足,感叹良多。压抑许久,因此变得越发原始,本性暴露的更加一览无遗。
此际他的右手正抚着一个女子柔软的腰。在大隋公共场合,只是极不礼貌的,可是他却这么做了。只是那女子秀眸有些漂移,步子也迈得羞羞答答,好似生怕被人注意到一样。是不是身子还会倾一倾,似要挣开那一只手臂。只是她那柔软如绸的身子又怎么能够挣脱的开。
后面跟着几个壮如斗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