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月光幽幽。
美人鱼是座死火山,上面植被稀少,为了防止被发现,景玠躲的地方离这二人稍远。
即使稍远,景玠还是认了出来:
那个卧在地上的人是陈子渔。
站着的人一步一步逼近陈子渔,突然笑道:“你叫的帮手还没到吗?”
陈子渔没有应答,双眸紧紧盯着站着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离他不远处便是他甩出的手机,屏幕已经被摔坏。
景玠远远地缩在一旁,身边蹲着安薇。
这个人挑的地方很开阔,周围根本藏不了人,景玠很难无声无息地靠近。
陈子渔眼睛紧紧地盯着身前不远处的这个人。
他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微微发福,穿着一身悠闲装。若他垂下握拳的左手拳缝中没有逸散出几缕淡不可见的乳白色气流,他便与夜跑上山锻炼的普通中年人没有任何区别。
郑时毓,鱼峰观的客堂知事。
虽然鱼峰观名气都没出省,但作为一个二线城市唯一的道观,已经证明了它在超凡力量上的实力。
这也是景玠不敢轻举妄动的重要原因之一。
即使不知道郑时毓是谁,但是看着陈子渔完全劣势的状况,景玠用脚想也知道郑时毓不好对付。
当然,因为景玠对陈子渔的实力不了解,所以他也不敢确定自己对上郑时毓会如何。
郑时毓在等,他也不敢再等。
他在等陈子渔的帮手来。
但之前陈子渔用一道符篆逼退了他的必杀之技,甚至还反伤了他,他不敢过分靠近陈子渔——他不知道陈子渔还有没有第二张杀手锏。
所以他在等,也不敢再等。怕自己与帮手缠斗的时候,陈子渔从背后给自己一下。
他抿紧唇线,又一步靠近了陈子渔。
陈子渔已经脱力,躺在地上勉强支撑起自己。手心攥紧,面上云淡风轻地让郑时毓摸不清他是否还有杀手锏,但内心早已一团乱麻。
之前他跟踪郑时毓来到鱼峰山的后山,结果却被发现。
自知不敌的他瞬间逃跑,一边跑一边给景玠打了个电话求救。
但他到底学艺不精,说是道家传承,其实也不过学了些粗浅的江湖本事。
所以他很快就被郑时毓追了上来——郑时毓年少时是真绑过沙袋走路的。
现在大多数的高人都是如此:懂得些许武术,知晓不少忌讳,会画一些时灵时不灵的粗浅符篆。要是传承丰厚的也许还有几张压箱底的厉害符篆。
之前他的掌心雷符篆便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已经没人能画得出。父母给他防身以预不虞,之前若不是那道雷光将郑时毓伤的不轻,他也不会现在对失去行动能力的陈子渔如此投鼠忌器。
“你的帮手应该已经不会来了吧?”郑时毓给陈子渔施加压力。
陈子渔攥紧拳头,抬眸笑道:“来不来,你都可以来试试?”
郑时毓咬牙:“我不信掌心雷你还能有第二张?”
“有没有你猜呀?”陈子渔笑得挑衅。
郑时毓踌躇不敢进。
他不知道陈子渔是故意挑衅虚张声势,还是引他上前好绝地翻盘。
毕竟掌心雷威力虽大,但却只能近距离使用。
陈子渔身上满是灰尘,身体脱力,眼神警惕,笑容挑衅,心里却急得如同火上蚂蚁:
从最开始被发现他就给景玠打电话,到现在战斗结束,他完全落入下风,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了,还没看到景玠的一点影子。
陈子渔心急如焚:不行,他得拖时间!拖到景玠来!
陈子渔开口道:“郑时毓,你居然想豢养妖物,不怕特监局找上门来吗!”
景玠精神一振,特监局?
鱼峰观果然上了国家特殊部门在泩城的白名单。
郑时毓冷笑道:“没有人会知道的。”
陈子渔抿紧嘴唇,他就应该给自己父母打电话,而不是逞强!
要不是一直想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他也不会如此不经考虑地就来调查这件事,更不会在发现危险后选择给景玠打电话。
陈子渔余光一扫,看到了自己脚上灰头土脸的aj,内心更加难过:
我的宝贝aj啊,我还没穿几天,今晚就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了吗?
旁边景玠摸了摸安薇的头,他们不能再等了。
同时,景玠心中也有些胆战心惊:他居然真的敢杀人灭口?
这可是现代社会!虽然大城市流动人口很多,失踪个外来人口的话,没有熟人报警,失踪也就失踪了。
但陈子渔可是父母家族都在本地的!
看着郑时毓离陈子渔越来越近,景玠知道不敢再等,他距离郑时毓的距离有点远,并不能释放魔法。
看郑时毓没有远程对陈子渔下手的样子,景玠推测他应该是没有远攻的手段的。
想到这里,景玠走了出去,安薇在丛林里绕了一圈,绕到了另外一边。
“景玠!”陈子渔眼睛一亮。
郑时毓慢慢地与陈子渔拉开距离,然后眼睛死死盯着景玠道:“这就是帮手?”
景玠笑着往前走:“是呀,说实话,我挺好奇,豢养妖物是个什么说法?”
“难道现代社会还有妖怪?建国后还成精了?”
郑时毓警惕地看着景玠,慢慢开口道:“与你无关……还是你想掺和进来?”
景玠慢慢走进郑时毓,他只需要十五米。
十五米内,就是法师之手和失重之环的施法范围了。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