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目冷峻如地狱修罗,胸上的纱布渗了血。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根本不知道他在角落里站了多久。
凉伊感觉到身边这几个女人的害怕和颤抖,被面前这个人的威严所摄,又或是出于本能的惊恐,她们互相对望了几眼,很快达成一致,把她放了下来,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举着手往后退,确定这个男人不会对她们动手后,依次快速地退回竹林里,到最后没有了声响。
凉伊在漫长的等待中又听见风声,差点哭出声来。不知道过去多久,墨狼才把手中的枪放下来,瘸着腿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
“这是老挝一个很特别的护卫队,全是女人,你刚才越界了,她们很善良,一般不袭击人。她们只是保护着她们的村庄。”他让自己的解释与事实贴合,又尽量言简意赅,打消她此刻所有的疑虑和害怕。
之前在船上处理好的伤口都裂开来了,有些地方开始化脓。墨狼很艰难才走到她面前,粗粗地扫一眼她的后背,有些触目惊心。
“我想她们应该是怀疑你的身份,想带回去调查一番。”他半跪在凉伊面前,手指掀开了她后背的衣服。经过一番认真的检查后,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脚麻木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水中泡得太久的原因。”她声音有了些沙哑,忍了很久才把涌上眼眶的那些酸涩都逼回去。
这样看见他,真实的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高兴呢?
“你需要上药。”他看了眼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除了她刚刚躺着的草棚勉强还算是可以休息的地方,“能走回去吗?”
“可以。”
于是能看到一个不是很和谐的场景,一个瘸了腿的男人和一个过分虚弱的女人互相搀扶着走回了草棚里。凉伊想笑,也就这么笑了出来。
“你之前一直隐藏在竹林里?”
“不是,她们和你说话想要带走你时,我才刚刚醒来。”
“那算是时机刚好。”她的视线扫到他放在腰间的手枪,笑了笑,“假的?”
墨狼低头察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缓慢说道:“是有些旧,刚在脚边发现的,不能用了。好在,还可以吓唬一下人。”
“据我所知,小爷在老挝的势力非常强大。”
“不错。”他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又从内包里拿出药,碾碎了包在她的伤口上,动作很快,却让她感觉到他已经是在刻意地放轻了动作,尽量缓解她的疼痛,“所以,如果今晚之后我们没被找到,我们可能就要去投靠刚刚那几个女人了。”
凉伊一想到刚刚那几个女人,就觉得毛骨悚然,连带着声音也小了。
“她们还在竹林外吗?”
墨狼点头:“在,我们还没离开她们的领地。”他收回目光又看向她,有些手足无措。
墨狼询问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他的视线开始往下,转移到她的肩上,“我需要你脱了上衣,才能处理后面的伤口。”
凉伊浅笑,看得还少吗?装君子……
那就陪他装。
凉伊左看看右看看,心不在焉地说道:“没事,我脱,反正我也离婚了,不算是出轨,没人敢说什么。。”
墨狼没有说话,只是将伸手可以拿到的干草铺在她面前,等她脱好,他才抬起眼睛给她上药。
浴佛蹭伤了背,后来又在水中浸泡了很久,现在有些地方感染已经开始化脓。
他说着一些话,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又或者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凉伊红着脸,用手肘撑着微微伏起,可以感觉到他的手从后背绕到了胸前,温热的手掌不可忽视地在她的肌肤游走,引发一阵阵战栗。而他黑湛湛的眸,却一直看着远处。能够想象到在说着这些话、做着这件事时,他还是高度警备着,随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忽然间会觉得有些气馁,他怎么就能这么淡定。
凉伊赶紧摇摇头,摒除了杂念,想到那天小爷说的交货日期,慢慢地有了思路。
“有一点疼,忍忍。”
凉伊有些不适,挣扎了下。因为靠的近,他说话时气息全扫在她肌肤上,有些温热的痒。从余光里看见他下巴细细碎碎的青渣,零落分散,让她想要伸手碰触。
想着她便行动起来,伸手摸上了他的下巴,趁着他微愣的时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很快,便离开,凉伊迅速地反应过来,垂下眼:“你,你转过身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好。”他很快克制地往旁边移过去,无视于嘴唇上的烫度,倚在一堆草垛上完全被挡住。
凉伊缓慢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刚刚的动作缠紧了胸口,然后套上外衣,但很显然并没有什么遮蔽的效果,肌肤还是大片地露在外面。
“他们要的货是什么?”她整理好了之后,发现手臂和后背的疼痛缓解了很多,只有脚上仍是酥麻疲软的状态,使不上力气。她动了几下,尝试着站起来却无果。
他走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腿,轻声说:“我找几个穴位,给你按摩一下。”
“你还会穴位?”
“以前和医生学过一些救命的东西。”他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没有再说话,手掌一直很热,让他很难心无旁骛地做一些事情,天知道他多想就地正法了这个女人。
凉伊也察觉到他不正常的体温,伸手探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