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极了:“你放心,我不会给江家惹麻烦的。我只想知道,那家人的名字。你只要告诉我,我会就走的,我一定不会连累到……”

“衍哥儿!”杜氏厉声喝道:“你在瞎说什么?”

“阿婶……”杜衍迷茫地抬起头来。

杜氏忍不住搂住了他,声音低哑:“阿叔阿婶是那样的人吗?别说那些被抓走的人只是有可能是你的父母,但不是有可能不是吗?就算他们真的是,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只要以后我们再不提这事,也不会有人追查到你身上。你只管放心在家里住下便是,家里不缺你一口饭吃。就是,现在正在风头上,你严阿叔的朋友说,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你寻亲的事,怕得暂时搁置了……”

窗外,江月儿震惊地捂住了嘴巴:阿爹阿娘已经为阿敬找到了家人?阿敬的家人还死了?

阿敬他,好可怜!

可,可谁叫他说——

“阿叔说,那个徵记可能是我的姓。”两人蹲在地上看蚂蚁,杜衍突然闷闷道。

“姓?”江月儿怀疑道:“谁家会姓‘雇’啊?阿爹明明说了,《百家姓》上没有姓雇的人家。”

“不是,”杜衍随手拾起手边的树枝写了一个字,解释道:“那个‘雇’字只有半边,另外半边被丁二磨去了。如果完整的字是个姓,右边加上页字,就很有可能是我的姓。”

“那是什么?”原还不觉得,雇字加上了页,江月儿竟觉得有一点点眼熟。

“这个字,念顾。是‘曲有误,周郎顾’的‘顾’字。”

“曲有误,周郎顾?这是什么诗,好像我听人念——”她听人念过!在梦里,顾敬远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顾?顾??顾???顾!!!!

“顾敬远?”江月儿喃喃道。

“什么?”杜衍没听清。

江月儿腾地跳起来:阿敬是顾敬远?!阿敬是顾敬远那个坏蛋?!这,这——

她才不信!她的阿敬这么好,怎么会是她家的大祸害顾敬远?!

对了,顾敬远他明明笑起来脸上有个小酒窝,衍哥儿他……衍哥儿他笑起来好像也有!

不对不对,一定是碰巧了!

还有,顾敬远屁股上有块红色的胎记,衍哥儿他……她没看过他的屁股啊!

“阿敬,”阿娘哎,他小名还叫阿敬,江月儿心扑扑跳得厉害:“你笑一个我看看。”

“啊?”杜衍莫名其妙。

“哦,不是,”江月儿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最后定在他屁股上,整个人扑向他:“你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从江月儿跳起来的那一刻,凭借对她的了解,杜衍就觉出了不对劲,开始暗暗提防她闹妖。

因此,她那话一说出口,杜衍当即敏捷地跳开,怒道:“你浑说什么?”

这件事一两句话哪里说得清楚?何况她爹娘不许她把梦里的事说出去,江月儿可还记着呢!

她索性不多说,只嚷嚷着:“你就给我看一下,我只看一下的!”追了上去。

这两个原是吃了晚饭在大桑树下玩,整条十里街就属这棵树最大最阴凉,附近街坊邻居最爱在这棵树下纳凉。

江月儿那话一嚷出来,孩子倒还好,大人们纷纷笑开了:“哎哟,月丫儿你个女孩子怎么要扒男娃的裤子?”

“这是月丫儿看衍小郎生得俊,想提前洞房了吧?”

“……”

善意取笑的,闲说两句酸话的……大桑树一时热闹得差点把树顶掀翻。

到阿青拉着杜氏赶到现场时,那闲话都已经带上了颜色。

杜氏被灌了一耳朵的荦话,再看这两个,杜衍竟不知何时被江月儿追上,正牢牢压在她身下,他身上那条皂色袴裤已经被扒了半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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