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得一丝不差,这个孩子,可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他顿时起了考校之心:“看你的样子,是进学了?学到哪了?”

提及学业,杜衍急忙垂手站起来:“回楼叔的话,还不曾。只是在家胡乱识几个字罢了。”

楼旷惊讶道:“只识了几个字?那你的锁鳞阵——”

“锁鳞阵是……”

慢慢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对答的声音。

严氏兄弟暂且不提,江月儿的眼睛越听越亮:楼叔跟顾大坏蛋这样合得来,那——

江栋不止给儿女带回一大堆小玩意儿,还给杜氏带回了一个消息。

“定下了,初六午时,洪四娘和丁大从县衙开始,绕城一周,戴枷示众。”洪四娘和丁大正是差点打死杜衍的人贩子夫妻。

杜氏皱眉:“县衙这么快就判了?” 这等大奸大恶之徒当处以极刑才是!

因江栋是刑房书吏,杜氏耳濡目染,也懂得些当朝刑律流程。她知道若是人犯判了极刑,依本朝规矩需上呈刑部批核。以杨柳县与京城的距离来算,来回一个月是最少的。若是那两人现下便定了罪,就不可能是死刑。

江栋看一眼楼上,作个“小声些”的动作,轻声道:“刑还没判下来。你不晓得,最近不太平。前几天隔壁蒲县丢了好几个孩子,便是我们县,昨日也丢了一个。陈大人怀疑,最近有个拐子团伙流窜到这一带作案,为了震慑那些人,才临时定下的游|街。”

杜氏倒抽一口气:“那洪四娘夫妇竟还有同伙?!”

江栋道:“这却不知。照理,丁大若有同伙,在他们落网后也该收敛些。这起案子发生后,陈大人可是亲自组织了好些天捕役巡街,这几日街面上都没几个人大声说话。”

杜氏便点点头:“很该如此。”

杨柳县由于水道复杂,且民风淳朴,往日极少有捕役巡街,可见陈大人这段时日对县城治安多重视。

若是这样都无法打击到拐子,很有可能是,这些人有恃无恐,或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这两个可能,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这些有孩子的家庭而言,都不是好事。

杜氏当机立断:“明日赛龙舟,两个孩子就在家,哪也不去。”一抿嘴:“罢了,初六的热闹我也不去凑,还有,这几日严家都先不必去了。”

这正是江栋的意思,他一指放了一桌子的七巧板和鲁班锁,笑道:“我就是怕这几日把孩子们关在家里,他们不高兴要吵得我头疼,才买了些东西哄哄他们。”

杜氏还不了解他?也不与他分说,起身出了门。

端午节过后,天气便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

蒲县丢了几个孩子,以及县衙里怀疑最近几个县来了一伙拐子团伙作案的事终究传开了。这段时日,县城风声鹤唳,包括十里街有孩子的夫妻俱把年幼的孩子管束起来,轻易不肯放出门,街市上孩子们打闹的声音顿时少了不少。

因为听不见隔街小娃们的嘻闹声,连被关在家里出不得门的江月儿心都定了不少。

这些时日,杜衍习字,江月儿被她阿娘拘在家里做针线。少了外界琐事打扰,再有了杜衍做榜样,两个孩子的进步都很快。

杜氏很满意。

即使心知肚明杜衍给月丫儿代刀了不少针线,杜氏的这份满意依然不打折扣。

杜衍是个贴心的孩子,他便是给月丫儿代作针线,也想办法哄着她学着做了不少。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孩子们间的小官司,只要问题不大,杜氏向来不会多加干预。

杜氏的舒心日子只持续到十天后严家再次派人请江月儿的时候。

十天里,严家其实来过不止一次人。

只这一次楼管家亲自出马,不光带来了丰厚的礼品,还留下了一席话:“老爷出去跑船前就一再交代过,一定要我把江小姐再请回去。江夫人您也不必担心孩子在咱们家不自在,老爷都说过了,若是谁敢给江小姐不痛快,他就让谁一家子不痛快。何况老爷这回跑得不远,顺风的话,不出半月便能回来了,您不能让我在老爷回来后都还都没能请回江小姐吧,这样的话,小老儿可就难做了。”

这次严老爷出船,船里还有一批江栋托关系借贷采买来,托严老爷寄卖的货物。

虽说朝廷只规定了为官者不许经商,县衙书办只是不入流的吏员,若是低调一些,也不是不行。

楼管家是在隐晦地提醒杜氏,不要过河拆桥。

人家话都说到这一步,杜氏自然再不能跟前一次一样随口打发人走。

于是,隔天早上,江家的两个孩子再次踏入了严家大门。

那个时候,江家已经新添了一个姓白的婆子和一个叫阿青的使女。

江月儿还记得严家的那两个讨厌鬼,但由于那两次她不但没有吃到亏,还让严家兄弟吃了她不少亏,加上还在那吃到了很多好吃的蜜瓜,因此,她一点也不抵触到严家再次习武的事。

楼管家早早地领了人迎出来,跟江栋打声招呼,又逗江月儿:“江小姐,这回还要我抱您进去吗?”

江月儿一点也不客气,摆摆手:“不啦,管爷爷。我现在可有力气啦,能自己走,您别累着。”又虚虚溜她爹一眼,小小声:“等我没力气的时候,管爷爷你再抱我呀。”

楼管家哈哈一笑,送走江栋,看江月儿忽然耸耸小鼻头,问道:“管爷爷,你这有什么味道?好香呀!”

楼管家疑道:“香味?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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