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妹被墨染哭哭啼啼弄烦了,一把提起跪在地上的墨染,将她下巴扬高,盯着这张漂亮脸蛋,恨铁不成钢道:“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骨子这么贱?周瑜他的话是圣旨不成,我的话你就敢违悖?”
墨染泪珠一层一层荡漾出来,哭花了妆容,孙小妹是个霸道性子,倔强道:“我告诉你,我就要你陪在我身边伺候我,我就喜欢你,你哭破天也没用,谁求情也不好使。来人,带她进绣房,好吃好喝伺候,把人给我看好了,若是让人跑了、死了,唯你们是问。”
一群穿着武士服,常年习武而身材壮实的侍女领命,将柔弱的墨染如一只小白兔提溜起来,送入了绣房。
孙小妹的贴身婢女黄芪进来禀道:“郡主,奴婢刚得到消息,吴候今日在庆钺殿大摆宴席,听说是为招待武魁而设。”
孙小妹眉目一动,冷笑道:“哦?武魁这么快就选出来了,莫不是那个赵子龙?”
“不是,听说此人叫卫钧,不仅武艺高强打败了赵云,而且生得玉树临风,是个谦谦君子。吴候青睐有加,故办宴席为他庆功。”
孙小妹挑眉道:“哼,周公瑾不是号称东吴第一俊郎,还有人能把他比下去不成?卫钧,好,今晚就去会会这个卫钧,看是个什么人物。给我备好华服,我要沐浴更衣。”侍女各去准备,孙小妹闷闷坐下,对镜愁思。
她喜欢墨染,仅仅是因为墨染漂亮。美人,不论男女,都会喜欢。
反观军中男子,有些经常不洗澡不换衣裳的,隔几米都能闻到臭味,让人避之不及。哪像小姑娘干干净净,自带芬芳,让人愿意亲近。
论长相,军中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一个个胡子拉渣,面黑粗壮,远不及女子清秀可爱,更不能同墨染比。
论脾性,首属那个不可一世的周瑜让人讨厌,虽然他侥幸没有不爱干净的毛病又生得英俊,但偏偏臭脾气让孙小妹看不惯。
那股骨子缝里透出来的傲气,高高在上的态度,仗着与大哥孙策的交情,见到自己不是教训还是教训,不像臣子,反像多了个爹。
更别提那些养尊处优的官中弟子,仗着家世,为非作歹,欺善怕恶之辈她见许多,还有沾花惹草,忘情负义之徒更是数不胜数。
孙小妹这么对比下来,对男人无半点好感,想着一定要保护好墨染,这样一个粉雕玉琢,巧夺天工造出来的美人,绝不能被那些混账男人糟蹋了。
这其实就是孙小妹对墨染的心思,她才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女孩,幽居深府,爱情观都还没萌芽,哪里懂什么男欢女爱,只是主观上讨厌男人,又遇到墨染像个稀罕宝贝似的想占为己有,便当了爱情。
毕竟还是小孩子,想法也不能说对错,只是不小心偏离了正道,她又是蛮横的倔强脾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想着这辈子不嫁男人,跟墨染同食共寝,携手相伴了。才不惜闹出这么大事。
吴候在庆钺堂举办晚宴,军中大将都有前来赴宴,各自分席坐定。
但见红烛流转光满堂,歌舞升平美人笑,满面红光吴候喜,月光偷色入寒窗,吴候许久没有这么痛快的与众将饮酒欢畅,看着座下贵宾席的卫钧,这般人物俊杰,让求贤若渴的吴候如饮到甘霖之水,欢喜非常。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有人能将大哥将下的周瑜比下去了。
吴候先举盏敬卫钧:“卫英雄今日在擂台上挥剑如雨,将九天剑法展现得淋漓尽致,叫我军中将士大开眼界。这杯酒,孤先敬你。”
卫钧受宠若惊,忙将婢女倒入金樽中的佳酿起身迎上,一饮而尽。
卫钧放下金樽向上鞠躬道:“吴候过谦,吴候座下大将个个身手不凡,名震四方,就拿太史慈将军来说,方才那箭稍微偏一点,草民已成箭中失石,哪里还能‘挥剑洒雨’?在下还要多谢太史慈将军手下留情,”
众将皆笑了,太史慈也微微一笑,对卫钧拱了下手表示歉意。
“草民此次也是侥幸得胜,却不敢在东吴军中称大。”卫钧态度谦卑,孙权就喜这种韬光养晦的卧虎,叫一声“来人,将孤备礼送上”。
有婢女捧上木台,上面盖着红绸,在堂中跪地举起,吴候道:“卫钧,这是孤赏你的一顶战袍,祝贺你技压群雄,夺得武魁,你看看喜不喜欢。”
卫钧出席跪地谢恩,将绸布掀开,抖出一件黑色战袍,战袍上绣有一只威风金虎跃出黑云,吞红日的刺绣,卫钧跪地再谢恩:“吴候厚待,草民未立寸功,受之有愧。”
“卫英雄无需多礼,你今日击败刘备旗下赵云,就是立了大功。快起身将战袍披上,让孤看看,这件金虎吞日战袍是否能匹配得上卫英雄英姿?”
坐下大将都看出孙权对这位卫钧十分看重,甚至达到讨好的地步,心中也有心中嫉妒不满的,也有赞许点头的。
首席左位周瑜默默看着卫钧披上战袍,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战袍,而是带着吴候眼中的期许和心中的厚爱的诚意。心中酸楚,既是想到当年孙策待他,比这过之不及的情谊,又是想到今非昔比,吴侯待自己起了戒备之心。
众人正称赞着,一人无理闯进殿堂,孙小妹款款而至,还未及上前请安,看见正在堂中披着战袍展示的玉面郎君卫钧,瞬间止住脚步,凝神相望。
孙小妹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眉峰叠翠,双目放辉,鼻顶山脉,唇抿花红。面如冠玉,气比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