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夏慈数落了一通,恨铁不成钢的告诫她一味的妥协退让迟早被逼到绝路。她说她都明白,但是我知道这毫无意义。我对她的生活处境感到可悲、愤怒,却仍有一些羡慕。她束缚于诸多情感中苦不堪言,又实实在在。而我,不过是一只孤魂野鬼,游荡在这繁华的都市之中找不到归宿。
我正想给老张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拨了进来,是陌生号码。
“喂,哪位?”我接起电话。
“吴先生你好!我是非凡国际龚昀璐。”是一个干练自信的女声。
龚昀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非凡龚小姐,她找我什么事?“你好!”我说。
电话里传来一阵细铃般的笑声:“吴先生一定很好奇我找你有什么事吧?”我还没答话,她继续道:“有人跟我打赌,赌你能从我手里抢走西华的单子。我不信!”
我强压惊奇,笑道:“龚小姐说笑了,我吴越能力平庸,虽然对西华也眼热的很,但也没自信能在众多同行竞争对手中拔得头筹。不过据吴某所知,西华的项目应该还没下来,也还没明确的意向合作商,所以就算吴某侥幸得了标,也不应该算从龚小姐手中抢的吧?”
“吴先生可能不知道,昀璐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这种瞎自信的语气让我很不爽,“那龚小姐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向我示威吗?”
“吴先生误会了,我绝对没这意思,只是为了让这场赌约更好玩,我想告诉吴先生一件事儿。”
“什么事?”
“吴先生今晚不是约了姓毛的吗?昀璐提醒吴先生,姓毛的可是一只貔貅,只进不出,吃骨头不吐皮的。吴先生可要悠着来。好了,话止于此,改日再约吴先生喝茶。”
电话挂断,嘟!嘟!嘟!嘟!我心里也跟着猛跳。她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去见姓毛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我,只有老张和苏珊,还有就是姓毛的。老张和苏珊应该不会,难道是姓毛的说的?
我有些看不懂这个龚昀璐,我对她一无所知,她却好似很了解我。我遽然有一种敌暗我明,芒刺在背的感觉,很不舒服。她说姓毛的是只貔貅,究竟是真的,还是单纯想迷惑我?我拨通了老张的电话,让他带着苏珊先去,我跟着就来。老张问我给姓毛的买的茶叶要不要带上。我想了想,让他先别带,好茶不能喂了畜生。
约好的8点,等快到9点了老张的同学才打电话来说到停车场了,马上上来。我没见过老张的同学,也没见过姓毛的,我让老张下去接下他们。
人确实会因为自身性格与长期所处的环境地位形成独特的气场。没等老张介绍,我就猜出哪个是姓毛的了。不得不说这姓毛的王八之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指点江山的气势,要不是包间里就我和苏珊俩儿,他能把自己端得跟国庆阅兵检阅三军似的,这逼装得深沉!
我们相互寒暄,各自入座。这姓毛的真是个奇人,身材极其不协调,细胳膊细腿儿,却挺着个超大的肚子,我仔细观察,断定他埋着头绝对看不到自己的腿。全身上下唯一与他大肚子相协调的是他的血盆大口,厚唇大开,满口龅牙横七竖八,隔得老远都能闻到滔天腥味。
我起身端起酒杯道:“毛主任啊!小吴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今日总算是请到您了!来,我们大家敬毛主任一杯。”
姓毛的笑道:“对不住啊,吴经理,这段时间太忙,实在抽不出身来。”
我陪笑道:“明白,明白。毛主任公务繁忙,今天能见到毛主任,我已经是万分荣幸了。”
姓毛的哈哈大笑,见我们都站着,他也抬着肚子站了起来,端起茶杯说道:“各位,我今儿中午贪杯了,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就以茶代酒了吧。”我心中鄙视,这龟孙子,真是到处骗吃骗喝。
一杯共饮,等姓毛的现坐下后,我跟着坐下道:“毛主任这段时间应酬肯定不少吧?哈哈。”
姓毛的道:“没办法啊,公司委以重任,我责无旁贷嘛。”
“是,是。”我附和,然后轻轻转动桌盘道,“毛主任尝尝这渔溪鱼,还不错。”
姓毛的拿起筷子道:“听小李说吴经理是瑞云的?”
我点头:“嗳,没错,毛主任听过我们瑞云?”
姓毛的瞅了我一眼道:“之前你们公司的刘经理也找我谈过两次,吴经理不知道?”
“噢?有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也没听刘经理提起过呢?”我纳闷儿道。
姓毛的淡淡道:“本来以你们瑞云在管理咨询行业的影响力,我是应该重点考虑的。但是我和你们刘经理在西华的问题上存在一定的分歧,所以就断了进一步的沟通。”
这话我不信,刘黑娃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太了解他了,他绝对不可能和客户产生任何的分歧。客户给他一坨屎说是巧克力,他就能含在嘴里说甜。
摸不清姓毛的底,我不敢随便表态,“毛主任可能不知道,我和刘经理虽然都是瑞云的,但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在业务上也是完全分离的。所以刘经理的观点并不能代表我,更不能代表瑞云。”
姓毛的不置一词,笑着啅了口茶。
“毛主任喜欢喝茶?”我调查过了,这个毛头乌龟有一个军绿的塑料杯,全是茶垢,平时杯子里茶叶就占了一半。
姓毛的拖腔拉调道:“还行!人上岁数了精神就不好,我不比你们年轻人,喝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