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建确实去告了刁状。
不过,听完消息的张万里默了默,反而语重心长地劝解他:“小吴啊,你和小苏同志都是从大城市里下乡来的知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昨儿她还请客来着。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报告张支书同志。”
吴炳建一脸学习先进分子激昂斗志,“我们知识青年下乡,是来学习和参加生产,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扑向农村这片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更要谨记党中央传达的精神,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那慷慨激昂的话语和气势,听得张万里头都大了。
“好好好……吴同志,那按照你的意思,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报告张支书同志,小苏同志思想觉悟不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觉得,应该让小苏同志把她的粮食和肉分给大家,让大家都能吃饱饭,有肉吃……”
吴炳建越说越离谱。
张万里瞪圆了眼!
吴炳建又赶忙描补:“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具体该如何处置,还得看大家的意思。”
张万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频频点头。
“不错,不错,吴同志你的想法很好。不过,等我和其他几位革命同志商量商量,等有了具体处置结果,会通知你……”
好说歹说,总算打发走明显不满意的吴炳建。
有人检举,身为村支书的张万里不能徇私。等苏昕棠回到骑龙坡,自然被单独找了去。
哪怕有王敏“通风报信”,苏昕棠也没避开调查。
“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买卖米糕。这事你怎么解释?”
张万里硬着头皮问着。
有了心理准备,苏昕棠回答得很干脆:“报告,绝对没有这事,张支书,有人诬告我。”
“诬告?听说你今天又买了三十斤大米?”
“报告村长,那些米,用得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钱和粮票买的。”
苏昕棠挺直了脊背,半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
“说说怎么回事?”
苏昕棠手上有粮食,张万里亲自替苏昕棠扛上山的粮食,他自然清楚。眼下苏昕棠说有人诬告她,他倒想听听她的解释。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事。”
苏昕棠手一摊:“张支书,我在下乡之前,在城里就已经有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并谈婚论嫁。或许是我拒绝了某些人,遭遇了对方的疯狂报复。张支书,这种小人心胸狭隘,且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乱说。还请组织上调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
她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加上她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家世又好,没有会对她这番话提出质疑。
要是这样的女孩子都没有追,那才不正常。
张万里连连点头。
想起吴炳建说话的表情,张万民、民兵团长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数了。
“行,今天的调查暂时就到这里。等后面若有需要,还希望小苏同志能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一定,张支书请放心。”
等苏昕棠从村委会出来,一路上都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神盯着她。
阮蜜儿早就听说苏昕棠被人检举了,心里乐开了花。
不料,才进去了不久,苏昕棠居然囫囵着出来了!
这样的结果,让阮蜜儿恨得牙痒痒。
而另一个变了脸色的人,自然就是吴炳建了。一看见苏昕棠出来,他一转,就躲进了房间里,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冒头。
苏昕棠冷哼,没管他,反而钻进了厨房。
时间不长,白米饭特有的浓香传出。
随后两天,又有人找她了解实情。苏昕棠也不害怕,坦坦荡荡的回答问题,也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吴炳建没等到他想要的结果,反而被张支书叫去,狠狠做了一番思想教育。
吴炳建脸黑得像锅底!
既有被看破了心思的窘迫,更多的,却是懊恼和迁怒!
那女人不但拒绝了他,还把他的心思公之于众,实在让人可恼、可恨!
做了检讨,又做了保证后,吴炳建才终于从那场折磨中解脱,心底对苏昕棠又恼又气,打定主意要给苏昕棠好看!
苏昕棠半点没被吴炳建影响,反而高高兴兴地准备着。
距离上辈子阿飞到骑龙坡的日子近了。
她想到了肖倾野和向毛毛,有心再去一趟向家,可就在这时,张万里找了过来。
张万里来找她,是和她说起工作上的安排。
“最近骑龙坡五组那边的茶山夏茶采收缺少人手,想从我们村借些人手过去。经过组织上讨论和最终确定,决定让你和小刘同志一起去。你看,这样可行?”
茶山缺少人手不假,来借些人手也不假。之所以决定让苏昕棠和刘招娣一起过去,也是张万里思前想后,有心让苏昕棠避避风头的结果。
毕竟,这年头私自买卖可不是小事。
去茶山?
苏昕棠的双眼亮了!
茶山她太熟悉了,上辈子她和阿飞就是在茶山认识,进而相恋的,再去茶山,虽然苦了一点儿,她却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我愿意服从组织对我的安排。”
“茶山上虽然苦了一点儿,不过……啥?你愿意去?”
张万里原本准备了一大篇劝说的话,这下都没派上用场了。
也难怪他会诧异,苏昕棠这样娇滴滴地女孩子,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去茶山上做活儿,即便是为了她着想。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