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榵怀里抱着心上人,脑子里却像年底前交工的工厂似的,所有机器加班加点,不眠不休,飞速的运转生产、处理、打包。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该说点什么。
大脑在存储信息里随机调取了一句台词。
久违的熟悉。
“你就不怕我录音?”
多久之前,好像他也曾说过。
“我还是人证。”
多久之前,他自以为是的威胁过。
“你会被抓进研究院的。”说着说着,变成了喃喃自语,“但是我打不过你。有人能打过你么?而且你那么厉害的话,估计我还没按完三个数,报警前就会被灭口吧。”
李偲埋脸在他怀里,露出一只眼,眯着瞧他。
想来是脑子转不过来,连情绪管理都无暇顾及。
一张脸满是安详,像是超脱五行外,不在尘世中的高僧。
“这么近的距离,全力击杀的话,你解锁手机的时间,差不多够弄死你两回。”
说完李偲笑嘻嘻的抬手,在寒榵的脖子上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寒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赶紧把人箍再紧点,不让她乱动。
“哎,你说你养父那么惯着你,恨不得天上星星摘了给你,怎么就放心你一个人去做任务的?起码得派个人盯着点吧?”主机信息随机处理到哪儿,寒榵就随机挑拣着说两句,“你们那儿不兴么?暗中保护那种。不然你养母不担心么?我爸要是这么,我妈不得……额……呸呸呸!我嘴欠,当我没说。”
怀里的人拱了拱脑袋,一句沉闷的话淡漠的丢了出来。
“我出生的时间,和养母遇害……在同一时间。”
“……什、什么意思?”寒榵心里一咯噔。
前面李偲是不是说过这事儿?
好像……难道……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活佛转世知道吧?差不多的东西。”
“艹!”竟然真是这样!
寒榵忍不住连喷了一串国骂。
“这特么什么年代了!你爸是不是脑子有病?!搞什么封建迷信的!”
李偲突然发现,不知怎的,这些明明多年来一直让她无法释怀,甚至难以启齿的事情,面对寒榵,她居然就这么随意的说了出来。
没有一点委屈,更没有半分膈应。
再听头顶传来的又一串不重样的国骂,她觉得心情比飞起来还要舒畅。
“所以蒋天赐一直觉得对不起我,想方设法想要补偿我。”
“蒋天赐?”寒榵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艹!他个祸国的奸臣!欠电啊!”
“哈哈哈哈,奸臣,哈哈哈哈哈哈……”李偲忍不住仰起头笑得放肆,“我要录下来,你再骂一遍,快,再一遍!”
寒榵见她笑的真实,拿脑袋轻轻撞了她额头,“我不!坏东西。我……暂时还打不过他,不准录,也不准说。等回头我……下次见到了,当面骂。”
李偲笑得更畅快了。
整个人笑到站都站不稳,两个胳膊挂在寒榵肩上,一个劲地让他扶着点自己。
“瞎说什么大实话,打不过他怎么了?咱不跟他打!就让她一辈子觉着亏欠咱的。把他使唤死!”
“好,我听你的。”寒榵应的干脆,妻奴本性暴露无遗。
谁叫他就爱听李偲说咱呢,一说就忍不住乐。
没办法,这个字眼,实在太甜蜜!
比什么情话都让人舒坦。
两人磨磨唧唧又黏糊了一阵。
直到寒榵手机嗡嗡的震了几声,李偲见他不动,便伸手在他口袋里四处摸索,“谈恋爱不要影响干正事!”
寒榵背脊猛地绷紧,一把按住李偲的手,慌张道:“没、没事!就是定的闹钟响了!你别乱摸!”
李偲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寒榵突然反应这么大,她自然晓得原因。
再说到了这个年纪,大学里遍地情侣谈恋爱,有些常识就算她不想知道,也不得不知道。
女生寝室每每到了夜里熄灯,简直是一片水深火热。
李偲刚来大学,分配到四人一间的宿舍里,每天晚上都被其他三个女生抓着一起开夜话栏目。
起初还是纯情的暗恋。
没多久宿舍里有了第一个找到男朋友的女生,于是分享加讨论,每晚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开起了第一辆车。
此后,随着脱单人员增加到第二个后,夜话主题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撒了手的哈士奇,要多劲爆有多劲爆。
上辈子李偲跟小队出任务,上三路下九流的地方,没少出入过。
在其他三个女生红着一张脸,亮着一双眼的激动交流时,她对此倒是表现的一如既往的淡定。
加之,她们意大利人,比起华国在这方面的教育,要开放且严肃许多。
一时间还真没法体会她们的心情。
想当初李偲六岁跟养父外出,熟悉任务,其中有一个目标人物,当时正好在进行床上运动,小小年纪的李偲不懂这些,专心致志等其他叔叔快点狙杀对方。
结果养父却临时叫停行动,指着目标人物给她科普起基本的两性知识。
所以不知不觉间,李偲随口提醒寝室其他女孩子,如何保护自己、注意安全的话,倒是成了比她成绩牛逼,更收服人心的存在。
如今她自己成了寝室第三位脱单人士,面对心心念念好几年的少年郎,突然就能理解那两位室友了。
到底理论和实践还是不一样啊。
李偲心里暗暗感慨。
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