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张着双臂,一步步的绕着有马踏起了步伐。
他像个舞者,演讲者,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演员。
不知为何,有马这么想到。
“我没有恶意,交个朋友怎么样,有趣的少年。”肢体尽可能的舒展着,生动浮夸的形象表情。
“很辛苦吗?”
有马的奇特的话语像是定时的机器,男子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偶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很辛苦吗?”似近似远,又宛如炸响在耳边的聆音,有马再一次询问着男子。
交流,以及理解一个人,在有马看来,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在言语不能充分的传达情绪,情感之时,人们会不由自主的加上肢体动作。
只为了更好的渲染,更好的表达,更好的避过迫不及待。
在他看来,眼前的男子就是如此,他在极力的传达着什么,但是前提是,他没有这样东西。
不管何时何时,只要有人,有一个观众,他就能将站立的地面转换成舞台。
一层层的面具戴立在面孔之上,久而久之,还记得吗?到底哪一张才是最初的那一张,习惯了面具的你,是否与它合二为一了呢。
慌言,只要它足够美好,当你将它讲上一千遍上,你是否还会觉得它是个谎言呢。
这个人的世界很好,如同有马一样。
他就是自己的观众。
即使舞台很大,演出的只有自己一人,又有何意义呢。
有马望着男子的眼睛,男子也在望着他,瞳孔倒映出的棕色眸子说不出的纯净,其中仿佛泛着一澜一又一澜的清波。多么纯净的眸子啊,简直如同天空一般,突然间,男子失去了兴致,摧毁这样的家伙实在太没意思了。
因为……世界不喜欢温柔的人啊。
不需要他出手,终有一天,眼前的少年会囚禁在不断抉择,不断懊悔的无限循环之中,就像他的那个友人一样。
不断的做出决定,不断的定下必须完成的目标,不断的失败,只能躲在脚落里无限的懊悔。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何必要定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呢。
他始终记得那个蓝发的青年强到可怕,生命在他目前毫无价值可言,就像路边的小花一边,不管是风还是雨,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它破坏掉。
因此,在再一次见到曾经的青年之后,他没有任何的犹豫选择了撤退。
他是个心慈手软的喰种吗?不,他不是,也不可能是,他比任何人都要冷酷无情。
那个男人夺去了他友人的姐姐,他为什么不做同样的事呢,夺去眼前少年的生命,让那个男人同样偿偿失去亲人的痛苦。
蠢蠢欲动的悸动,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男子还是压制了下来,不光是因为少年纯净的眸子,更多的是他已经看透了少年的未来。
这种矛盾的结合体,他见过太多了
拥有过多情感的他们,要比没有情感的他要活得辛苦多了,就让这个少年在痛苦自责的人生中挣扎下去吧。
躬了躬身子,行了一礼后,男子优雅的转身离去,“那么告辞了,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相遇的,再见了,矛盾的少年啊。”
有马静静的望着男子,他很清楚,男子原本的目的不会只是来简简单单的打个招呼。
似乎,临时改变了想法?
通过语言,行为的判断,很难准确的了解一个人。所以有马很注重心理学,他希望能够通此更加深入的想象模拟刻画出一个人真正的形象。
悠扬的歌声突然从墙壁的另一侧飘扬了出来,在这沉重的坚石大院中。
有马听不懂女子在唱什么,这似乎是某处的方言,不是日本的,而是中国的。
但是那其中透露出的浓浓忧伤,他还是感受的出的。
情感通过旋律传递了出来。
站立在高处的男子将狭小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一侧的手指轻微的划破脸颊,在血肉中拉扯出了什么,男子的脸颊立马变得削瘦了起来,五官还是原先的五官,只是细微的变化,却让男子看上去仿佛变了一个人。
在男子如猎鹰一般的视野里,此刻的四合院就像一座老旧的深渊巨牢将狭小的老者一伙儿关闭了起来。
晶莹的泪花在老者的眼眶中打转,他听得懂,这是他家乡的一首小曲,是一首离别之曲。
他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回来的,就凭那粗糙的技巧隐藏在了黑衣人之中。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大地开始了轻微的震动,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行动了起来。
有马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急忙撤到了远处的小屋之中,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是四合院少有的出口之一。
黑衣人应该是准备撤离了。
火光,四合院中冒起了火光,伴随着的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有一部分被留下了。
居住在这一片中国风建筑中的人实在太多了,黑衣人并没有选择将他们全都带走。
挣扎着,奋力的蠕动着,漆黑的木门离他们是那么近了,但是却又是那么遥远。
细小的丁字锁贯穿了他们的胛骨,绿色的液体还在他们的脊椎中肆意的破坏着。
如墨一般的黑色在一瞬间渲染了眼白,腥红的眸子连同血丝一起显现出来,他们是喰种,来自中国的喰种,已经在日本生活了几十年的喰种。
他们的赫包没有被破坏,但是奇特的绿色药液注射进了他们的脊椎之中,连同神经系统一起麻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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