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里。
掠风和疾风受到了惊吓,不过反正他们这段时间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愣着做什么?”
临渊看向他们,“弄点热水过来。”
“啊……呃。”掠风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言语功能一样,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被尊上抱得满怀的女人。
心中百转千回地想着,嗯,亲也亲过了,也被她打过了,眼下又抱回来了,遑论这女人的儿子和尊上还长得很像。
掠风觉得自己就算再迟钝,也有点悟出来什么了。
疾风在一旁一拐子捅向他,掠风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不利索地问了句,“热水要喝的还是洗的?”
“都要。去。”
临渊摆摆手,被掠风那探究的目光直溜溜地盯得他浑身不自在,索性挥手赶人。
“是!”
两人赶紧退下。
一出门,掠风就浑身一个哆嗦。
疾风侧目看他,只觉得这厮最近是越来越脆弱了,精神上。
“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疾风问。
“你胆大是因为你蠢,还没看清事情的真相!”掠风嫌弃地说了句。
寝殿里,临渊动作轻柔地将怀里柔软的身子放到床上,他的卧榻大而宽敞,但不够舒适。
硬邦邦的实木床板上,只有薄薄一层褥子,他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没有什么享乐精神。
干净、整洁、简约不繁琐就行。
但见她躺得不甚舒适睡梦中轻皱眉头的样子。
临渊开始隐约觉得,他原本不注意也没要求的一些事情,是不是应该注意起来了?
于是,因为不够舒适的卧榻,因为女人轻皱的眉,因为他看到她皱眉,心中而无端生出来的不忍……
临渊烦躁归烦躁,但依旧是不要钱似的散了散自己的灵力。
并且也就……没将她松开。
君卿若蜷进他温暖的怀抱里,轻拧的眉头逐渐舒展,表情看上去仿若乳燕回巢一般的安宁祥适。
“尊上!热水来……”掠风和疾风一个捧着盆,一个捧着热茶炉急哄哄地进来。
看到的就是尊上抱着邪医躺在卧榻上,相拥而眠?
于是声音戛然而止,再出口就变成了……
“抱歉打扰了。”
掠风压低了声音,当即准备撤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
“滚进来!”
临渊压低了声音低斥一句。
他只是闭着眼而已,本来就没睡着,睁着眼,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去看她,然后心里一些莫名的奇异感觉就开始蠢蠢欲动。
这让他觉得有些别扭,索性闭了眼。
反倒被掠风他们误会成了……相拥而眠。
听到尊上的低斥,掠风和疾风这才连滚带爬的进来了,将东西放下,不敢明目张胆朝床上女人多瞄一眼。
他们恭谨站在一旁,眼神乱飞。
看着尊上单手动作,拧帕子擦脸,一气呵成。动作虽然不快,但很细致。
而且临渊的一只手,始终是搂着她的。
帕子上沾染了丝丝暗红,融进盆里温热的水里。
见他擦好了,疾风端了盆,“属下拿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
临渊低低说了一句。
“遵命。”
“等等。”临渊忽然又叫住了他们,“拿些厚实柔软的床褥进来,她怕冷。”
“是。”
疾风原本还想问上一句的,眼下初夏的天气……能有多怕冷还要厚褥子?
但是余光瞥到君卿若不难看出病态的脸色,也就什么都没多说了。
很快东西就送了过来,床榻上厚厚地铺上了两层。
临渊花了两秒钟盯着床看,才接受了自己的床变得柔软这个设定。
掠风和疾风已经退下,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临渊屏息看她,能够听到她轻而绵软的呼吸声。
唇上的血渍已经擦干净了,没了那暗红的旖旎之色,她的唇显得有些许苍白,干裂。
临渊看了一会,伸手捏了茶盏过来。
然后,就停下了动作。
他从未照顾过谁,临渊这样的男人,照顾这个词和他仿佛是没有交集的。
没照顾过谁,也不需要谁来照顾。
此刻他思前想后了片刻,然后抿了一口茶水,俯首……
君卿若睡得其实挺踏实的,仿佛一直有个小太阳在她身边慷慨无私地散发着光与热。
然后唇上就有了陌生又熟悉的触感,微凉的柔软,裹挟着温热的液体,丝丝密密的渡进她的唇间。
干裂的唇被滋润,有着微微的刺痛。
君卿若的眼睛缓缓掀开了一道缝,看到的就是近在眼前的,男人的脸。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仿若盛着细碎的星光,很近,她能够看得很清楚,这是怎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和他平日里那种深沉淡漠得只可远观的瞳眸不同。
他的眼睛近看的时候,清澈得仿若琥珀色的玻璃珠一般,虽然不够温暖,但……格外干净。
君卿若的唇角略略弯了弯,眸子也弯出了浅浅的笑眼弧度。
她轻轻启唇,舌尖俏皮地探了出来,在他淡色的薄唇上,巡梭了一遍。
临渊的动作顿住,目光里的焦点已经落在她掀开一道缝的弯弯笑眼。
她眼里带着几分坏笑的神色,就落入他的眼里。
于是,临渊眸子一眯,原本还星光般璀璨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变成了噙着危险意味的狼眼。
君卿若反应不及,就已经察觉到唇瓣传来疼痛。
临渊咬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