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君卿若以前还在业山药庐的时候,就挺懒的。
老头儿特别惯着她,一般不到什么他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多半都不会叫她出马。
老头儿清楚,她身体不好。
看着修为也不差,医术也不差,哪哪看起来好像都没什么毛病,实力出去也是能横着走的姑娘。
但生球球时,九死一生落在根子里的那些没养好的隐患,始终存在着。
每个月那几天,她就不行了,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一样垮掉。
原本这种事儿,老头儿毕竟是个男的,操心这个好像不大合适。
但是也相处这么几年了,再不知道也知道了。
有时候天气要是变化太大,忽然转冷什么的,她也会忽然发作,没个兆头。
要不是有她玄医道的本事扛着,可能还更严重,这两年倒是稍微好些了。
再早些的时候,她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不行。
瞧着也是叫人心疼的很,所以以前老头儿还抱着念头,要么就让南宫那小子来管好了,反正南宫喜欢她,反正当初也是因为救他和小瑶,卿卿的身子才会垮得这么厉害。
但是君卿若没什么想法,这事儿,老头儿也就一直没怂恿过。
叶伯参心焦地看着君卿若趴在桌上,那发白的脸色。
赶紧生了炉子,丹炉的火最能驱寒,前些年的时候,君卿若一个月下来,大半个月屋子里的丹炉都是不停火的。
君卿若醒来的时候,天色瞧着也不算早了。
老头儿守在丹炉旁打着盹儿。
卿若心里有些感动,抻了个懒腰站起来。
听着她起身的动静,叶伯参霎时醒了,“哎哟,我说你下次睡榻上去,我生怕你一个趴不稳摔喽!”
“哪有那么严重。”君卿若笑了,“瑶瑶呢?咱们去王府。”
叶伯参细细打量了她几眼,瞧着她精神还不错,放心了些。
看出他目光里的担忧关切,卿若轻叹道,“也不是往年了,没那么严重了。别担心。”
说着多嘱咐了一句,“这事儿可千万别往我父王那儿捅,他身体不好又爱操心,要是知道了这,怕是没法安生了。”
指不定还要拿这事儿怎么迁怒临渊呢。
叶伯参连连点头,“我倒能兜住,只是能瞒得住?”
她一不好,那脸色和状态,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卿若笑了笑,“到时候我来你们这住几天就是了,我父王的毒已经解了,身体调养得还不错,我几天不住在府上也没关系。”
南宫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三人一起去了摄政王府。
君青阳已经去国师府接了球球回来。
说起去国师府接人,不得不说,君青阳大概是真的变得有些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以前他对临渊是百般忌惮,偶有见面那都是不苟言笑,秉承着不招惹,不谄媚,不拉拢的三不原则,基本上和临渊是没有任何往来的。
但现在……大概是这些颠覆的事实,让君青阳心里的某层屏障整个破碎了,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
他去国师府的时候,临渊虽不说有多热络,但也并不冷硬,多少算得上客气。
君青阳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临走之前甚至还幽幽甩了一句,“还给我下毒呢,哼!”
君青阳身上绵延多年的毒,并不是临渊亲手下的,所以一直以来,君青阳也没因此觉得临渊就怎么怎么样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一切以前觉得不是事儿的现在都是事儿了。
临渊是个什么表情,君青阳也就懒得去注意了。
这些,君卿若自然是不知道的。
抵达摄政王府的时候,府里的家宴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一席下来,倒也宾主尽欢。
老头儿是个多愁善感重感情的老头儿,和君青阳言谈之间,还动容流泪。
君青阳虽是个老谋深算不苟言笑的权臣,说到女儿的话题也是唏嘘。
还跟着老头儿一起洒了洒泪。
叶伯参的反应也是很快的,趁着气氛不错的时候就提了君卿若交待的事情。
“我是打算暂时留在皇都帮衬卿卿的,她闲不下来要弄药庐分号,有我帮衬着她能轻松点儿,只是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太懂,怕是要让卿卿多去我那儿小住几日。省得我初来乍到的不懂,惹下什么麻烦。”
叶伯参的话也算合情合理,而且都在皇都里,来去也不麻烦,君青阳不疑有他,马上就答应了。
君卿若眯着一双眼,唇角噙着笑,虚眼看着老头儿面不改色说瞎话的功夫。
心中不由得暗道,‘叶伯参这么正直的老头儿,也学坏了啊……’
听着叶伯参这话,席间一直沉默得几乎没个声响儿的南宫瑶,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朝着君卿若看了一眼。
就连在一旁因为修炼召唤而倍觉辛苦,大快朵颐吃得满嘴跑油的君临,此刻都没了汤足饭饱之后的那种惬意姿态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朝着娘亲的方向深深看了过去。
察觉到两方目光,君卿若轻叹,一个个都是人精啊。
只是最应该是人精的那个……她的父王。
好像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就智商下线,变成个傻子了。
这样也好。
晚宴结束之后,君卿若就牵着球球一起送叶伯参和南宫瑶回去。
也当是饭后消食,只是先前在席间还是那么相谈甚欢的和睦氛围,眼下无端端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卿卿,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