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没什么波澜,但因为谢昭天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多少还是会在心里埋下些许不安的种子。
好在归期已定,感觉事情还是有个计划的,那些不安虽是依旧存在,但也就只是个种子,尚没有什么生根发芽的端倪。
先前接连下的大雪,使得烛龙宫一片银装素裹。
孩子们在雪地里疯玩了几场之后也就失了兴致。
这两天没下雪,化雪地滑,而且湿冷得很。就连平日里安排给孩子们的修炼,都暂且搁置了。
省得冻着了生病还得不偿失。
于是就在温暖的屋子里,君青阳给他们上课。
好歹是教出过一个皇帝的,虽然教得不怎么样最后歪掉了吧,但好歹是教出过一个皇帝的帝师。
君青阳的本事还是有的。
咏杰又虚心好学。
于是一个愿教一个愿学,倒也是一幕和乐融融的场景。
除了君临总是在一旁打瞌睡很煞风景。
君卿若站在门外看着里头咏杰认认真真听君青阳讲学。
而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就托着腮脑袋一栽一栽的打瞌睡
聂咏杰这孩子,天性温柔,一边认真听君青阳讲学的同时,还不忘要照顾哥哥。
有时候君临打瞌睡那脑袋一猛子栽狠了,聂咏杰总是能很及时地伸出手去托住君临的脑袋,以免他的额头和桌案来个痛快的亲密接触。
可见这孩子不仅要认认真真听着君青阳讲学,还时时分出心思来关照哥哥。
的确是,骨子里就懂得照顾身边的人。天性温柔。
君卿若感叹道,“球球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天赋。”
临渊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撇了撇唇,“白帝族不需要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天赋。”
君卿若侧目睨他一眼,“那在北冥,你们白帝族怎么经营?”
临渊伸出一只手来,缓缓握成拳,“靠拳头。”
君卿若:“”服气!惹不起!
没有什么是一场胜负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揍一顿。保管老实。
不得不说,这也着实是个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君卿若其实不难理解为何临渊对勾心斗角的算计从来都觉得麻烦,不感兴趣了。
其实并不是他就不会不懂。就像球球现在在里头听得脑袋都大了,昏昏欲睡。
并不是他就听不懂君青阳讲的那些,而是不感兴趣,嫌麻烦。
这孩子大概是原原本本继承了他爹那拳头来得比言语更有力量的作风。
君卿若和临渊就在外头门廊,倒也不打扰里头君青阳教授咏杰的进度。
约莫半个时辰。
君青阳的声音才提高了些,从里头传来,“行了,你们进来吧。”
忽然提高的音量大概是惊扰了君临的瞌睡。
于是很快里头传来咚一声。显然是某个不认真听讲的学生,额头与桌案亲密接触了一下,咏杰没来得及接住。
“嗷”一声痛叫响起。
一进去就听到君临可怜巴巴地叫,“娘亲!爹爹!”
额头上红了一小片,那还带着些许惺忪的眼睛里盛着一层水光,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好好听讲还好意思撒娇?”君卿若扬眉问了句,君临就自己揉了揉额头,特别不好意思地冲着父母笑。
“坐吧。”君青阳指了指面前椅子,“你们来得正好,正好有事情想和你们说。”
君卿若和临渊才刚一坐下,君青阳就直截了当问了句,“你们觉得,若是和南越结盟,如何?”
君卿若怔了怔,“父王”
君青阳轻叹一口,“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来操心这些事情,但我总是想能帮上些忙的。”
君卿若其实有些后悔了,她也是觉得父王不应该被蒙在鼓里,所以前几日的时候,就将谢昭天的事情说了说。
但很显然,不知情被蒙在鼓里,在有端倪出现的时候会极度不安。
但提前知情了,也会不安。
君青阳这几日很明显情绪变得有些惆怅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但君卿若没想到是这事儿。
在中元,各国之间是很少结盟的,那些依附于大国的小国倒也罢了。像南越,天晋,东秦,西唐,这四个大国,是不结盟的,多少年都是如此。
倒也不是因为互相之间有多敌对,只不过为了能保持一个平衡。
毕竟,想想吧,若是天晋和南越结盟了。
东秦国和西唐国该多慌啊?你们俩好好的,忽然结盟?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不知道元老会的打算,想当然肯定会以为两国结盟是为了对付他们。
就算他们知道两国结盟是为了对付元老会,又怎么样呢?知道南越和天晋有这么大的麻烦,他们肯定会装作不知道,说不定还会趁火打劫一番。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权力与权力之间,政权与政权之间,都没有永远的平衡和安宁。
“父王,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四国间素不结盟,怕是你会有更多的麻烦。”
君卿若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她所说的这些,君青阳肯定早就已经想到了。
而君青阳定有自己的理由。君卿若甚至能够猜得到他的顾虑是什么。
“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若是南越真的出事,唇亡齿寒,下一个保不齐就是天晋。你的身份已经不安全了,不能坐以待毙啊,就算没了平衡,多了个盟友,起码也是不怵的。”
君卿若原本还想说什么,临渊轻轻按了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