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天有多自责,君卿若清楚得很。
她轻叹了一口,“他也不容易。都不容易。”
“昨晚他和我聊了许久。”
江雅儒伸手拍了拍君卿若的肩膀,“师父不用担心,南越若是有事,师父又为难出面的话,烛龙宫本就于南越地界,能够及时支援。”
君卿若闻言浅浅笑了笑,“没白收个徒弟啊,都知道给为师分忧解难了。”
“应该的。”江雅儒弯起眼睛浅浅笑了。
君卿若凝着他,“合着凉夜那小子什么都撒手不管了?全交给你了?”
江雅儒面上浅笑未落,轻轻点了点头,“他身体不好,需要更多时间静养,不宜操劳和烦忧。”
“我看他就是想偷懒!”君卿若早已经看穿了姬凉夜的本质。
从小就是个偷懒的闲散少主,懒懒散散本就不喜欢多揽事儿,如若不是因为要得到江雅儒,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接掌烛龙宫,想必是能躲则躲了。
迫于情势接掌了家业,这会子目的又已经达到了,江雅儒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又稳重缜密事事周到。姬凉夜又正好有身体不好做幌子,还不可劲儿的偷懒么?
听到君卿若这话,江雅儒轻轻垂着头,唇角的浅浅弧度未落,一双弯弯的笑眼里,笑意是无奈的,也是宠溺的。
“小夜身体不好,想偷懒,随他吧,反正我也不是不能帮他管事儿。”江雅儒低声说。
君卿若轻叹道,“你就惯着他吧,也不怕惯坏了!”
“也没有多的,这辈子就这么一个,还受了这么多苦,不惯着能怎么办呢。”江雅儒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笑意更浓了。
没打算多说,江雅儒就换了话题,“总之,无论如何,能为师父分忧解难,徒儿很荣幸。南越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忧心了,等君小临的生辰过完,你们也该回天晋了,都这么久了,你们总不在天晋坐镇,若是有什么变故,也不及应对。”
君卿若轻轻点了点头,就搓了搓手,“好了,带我去看看小夜吧。临渊现在和他在一块儿吧?”
“嗯,走吧。”江雅儒带着君卿若一同前去。
烛龙宫的景色挺不错,入冬之后,虽说还没下雪,但是这两天有雾凇,到处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挂,使得烛龙宫仿若冰雕的城堡似的。
非常漂亮。
烛龙宫的后山景色更美,一路走过去,清冷的空气吸进胸腔里,只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得很。
一路上碰到烛龙宫门人,都纷纷退到路两旁向他们行礼。
他们称君卿若为邪医大人,称江雅儒为……
“正君?”君卿若目瞪口呆,“他们叫你正君?!他们知道不知道正君是什么意思啊?”
难得的,江雅儒那不苟言笑素来面不改色的英气面容上,透出了几分薄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小夜好像从临渊大人那里知道了北冥的习惯,然后就下了道命令,于是现在烛龙宫里的人都这么叫我了。”
江雅儒面上薄红未褪,沉静的目光带了几分赧然,问道,“这样不合适……对吗?”
“倒也不是不好……”君卿若讷讷说了句,眼睛晶晶亮的给徒弟科普,“在北冥,正君就是身份尊贵的男人的正室,这正室无论男女,都称为正君。凉夜这是……要和你成婚来个名正言顺还是怎么的?”
江雅儒摇摇头,“不……不知道。”
不太利索的口条和素来沉稳此刻却略显闪躲的眼神,让君卿若猜到,或许姬凉夜已经对雅儒提起过这样的提议了。
烛龙宫后山,植被都覆上了一层晶莹的冰壳,树上垂挂下来长长的冰挂,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水珠。
临渊和姬凉夜站在正中的空地。
一个高大挺拔,一身深沉的黑衣利落。
一个清瘦嶙峋,一身暗色的红衣妖艳。
各据一方,泾渭分明。
“再……再来!”姬凉夜长眉轻蹙,桃花眼里凝着认真,一瞬不瞬地盯着临渊。
“左边。”临渊吐出两个字,话音一落,手就朝着姬凉夜的左边一指。
第一时间,凉夜就朝右边避开,身形很是轻盈灵动,但依旧有所欠缺。
嗤一声,左臂的袖子被扯开一道口子。
“右肩。”
“面门。”
“下盘。”
“腰眼。”
临渊每次启唇便会吐出一句简短的提醒,然后发动攻击,从来不会偏离他出口提醒的方向,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照理说应该是能避开的。
但临渊却从不打空,只要说了,必然会击中,要么打得姬凉夜闷哼一声,要么剑气划破他衣料。
虽是没有真正实质的伤害,但姬凉夜也逐渐变得有些狼狈,再没了先前那红衣翩翩妖冶无双的模样。
姬凉夜有点不高兴,眉头皱着,他张了张嘴。
君卿若饶有兴致的和江雅儒在旁边看着,毕竟她还没看过临渊正经教人呢。
他倒是教过儿子教过咏杰,但多半是口授或者手把手的教,这样直接你来我往的对练那是绝对没有的。毕竟那俩孩子才多大啊。
眼下看到这种身体力行的教导,或者说单方面的揍……
君卿若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看着姬凉夜动了动嘴唇,原本以为他要说再来了。却不料这厮嘴角一耷拉,目光就朝着君卿若瞟了过来。
可怜巴拉地说道,“师父,你夫君揍了我一上午了!”
君卿若噗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