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码的话”
李荣贤扫了易水寒一眼,只见易水寒的眉头紧紧拧着,一张脸窝着很重的怒气。
李荣贤却不以为然,依旧声音平和。
“姬宫主之前所说的条件,经长老团商讨过,我们都可以接受。内门弟子受俘于烛龙宫中这些时日的一切开销,由我们承担。”
君卿若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
“易水寒将不再是青霜殿主,甚至可以任凭你们处置,只不过邪医大人,做人做事留一线,往后才好相见,不是么?”
“我并不觉得与你们还需要相见。”
君卿若一笑,龇出一口小白牙,“遑论我君卿若比起相信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而言,更相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们想要我留易水寒的命,不妨给出些更有力的说法。”
李荣贤沉默了一会儿,易水寒有些忍不住了。
他傲了半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
易水寒冷笑一声,无畏无惧甚至还有些轻蔑地看着君卿若,“你想杀我?杀便是了,看看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君卿若不想和他废话,登时就只想说一句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但是懒得,于是淡淡扫了一眼也没理他。
易水寒气得脸更青了。
李荣贤忽然开了口,“邪医大人,我们只是小小青霜殿的长老团而已,我们的话,本来就是没有多少力度的,起码在您这样备受元老会重视的人眼里,是没有多少力度的。”
“你们太谦虚了。”君卿若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小小青霜殿这样的说辞,真不容易。
“并不是我们谦虚,大人,您不明白,您被元老会看重,所以在您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生杀予夺都在您一念之间罢了。”
李荣贤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他甚至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配着他须发皆白的形象,竟是有些慈祥的感觉。
“对于这件事情的一切决定,都不是我们青霜殿的长老团能够做主的。刚才与您说的那些意思,是元老会大人物的意思。”
“平博聪?”君卿若嗤笑一声。
但李荣贤却摇了摇头,“不,不是平尊主。邪医大人在元老会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想您应该也听过长老殿的存在吧?”
君卿若沉默了,没做声。笼在袖子里的手,手指攥得紧紧的。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轻松问道,“不知是长老殿哪位大人物的意思?”
李荣贤迟疑了一下,才吐出了一个名字来,“晋舟尊主。”
君卿若指了指易水寒,“易水寒,你面子还真大啊,看来你老子易录的确是挺能干的,起码当狗比你当得有成就啊。”
他易水寒当狗是给平博聪当狗,哪里够档次?他老子易录直接给长老殿的晋舟当狗。
要不是君卿若在心里默念着母亲再三的交待,要徐徐图之徐徐图之的话。
当下怕是就忍不住自己一腔洪荒之力,直接让易水寒血溅五步了!
“听到晋舟尊主的名头你就不敢动了,君卿若你也就这点出息。”易水寒冷笑了一声,“青霜殿主我不稀罕当了,爱谁谁吧。我今天不过也就是奉命来露个脸。”
易水寒盯着君卿若,带着几分挑衅带着几分张扬地问道,“你杀我吗?不杀我可就先告辞了。谅你也没这个胆子与长老殿做对。”
长老殿是易水寒莫大的底气,就算平博聪都不想管他了,又怎么样?他父亲易录深得长老殿晋舟的信任,他有恃无恐!就算不当青霜殿主了又如何?他有长老殿的背景,还有自己这一身修为,一样能横着走!
一直在君卿若旁边坐着的,默不作声不动声色的男人,此刻终于开口说了青霜殿的一行人进殿来后的第一句话。
临渊的目光无波无澜,平静得让人不安,像是谁也看不穿那双眼眸里暗藏着怎样汹涌的风暴。
他看着易水寒,平静问道,“你要试试吗?”
这样平静的眼神和语气,让易水寒有些不安,他不利索地反问一句,“试试什么?”
“试试我临渊的胆量。”
临渊的手指随意的动了动,指尖隔空指着易水寒,声音依旧平静,但已经不难听出其寒凉,“你一再对我的妻子挑衅,想必是很有胆量和底气的,所以,你要试试吗?”
易水寒只觉得他手指隔空虚虚指过来的同时,自己就被一股强大的杀气牢牢锁定了!
仿佛只要自己有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立即被就地格杀,这是一种感觉一种威慑,一种猎物被捕食者盯住的感觉。
换做修为不济些的人,被这杀气锁定着,别说动作了,怕是连呼吸都不敢。
易水寒先前还带着几分嚣张和轻蔑的表情早已经消失,此刻面色苍白,目光里是说不出的惶然。
“你你敢杀我?”易水寒还想嘴硬,但声音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的心境。
临渊风淡云轻地说道,“我敢不敢杀你,在于你敢不敢试试。你点个头,我立刻让你知道答案。”
先前还那般嚣张狂妄的易水寒,此刻就白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青霜殿长老团的长老们大概也都对易水寒有着些怨气,毕竟他们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德高望重位高权重的,看着师门这么多年的基业稳稳妥妥的。
就因为易水寒太能搅事儿,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最重要的两个堂口直接被杀了个干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