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风说道,“虽说,北冥的孩子开蒙接触修炼的时间都早,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象……你应该没见过临渊在北冥练兵时的样子,那种强度,纵使是雷冥军,都是苦不堪言哀鸿遍野的。”
君卿若的心头一抽一抽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够点点头,等着怀风继续说下去。
仿佛是一种自虐,就算知道了,听了这些,自己会有多心疼,但也要听下去。
想要了解他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样以后就能再疼他一点,再多疼他一点。
果不其然,怀风接下去的话,的确又是一枚尖刀,扎进君卿若的心头。
怀风说道,“临渊却从不觉得那强度有多大,因为,早在他刚接触修炼的时候,接受的就是那样的强度了。”
“直到正君身体终于恢复了,北冥与兽泽的战事再起,白帝和正君要上战场,临渊那时候依旧尚未开智,还不会说话,送去给老僧温夷抚育,临渊才稍有喘息。”
“在北冥有说法,说孩子不会记得开智前的太多事情。但临渊开智后就是那么个性格,淡漠疏离的,对任何人都差不多。我总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记得那些磨练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如同个老僧般淡然疏离?”
君卿若听了这话,讷讷道,“我听他提过,说他好像九岁……就上战场了。”
“是。”怀风点点头,“九岁。”
他伸手比了个高度,“那时候他就这么点高,虽说他性格好像一直都是那样,但我能感觉到,他上战场之前,和去过战场之后,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只是淡然而已,但后来,就成了一种漠然。我觉得……那是不经历踩过尸山泡过血海,无法沉淀下来的一种改变。”
怀风又倒了一杯酒饮尽,君卿若觉得自己也该有点酒,需要点酒精来压一压心头的疼。
“你所看到的那个咒印,名为伐灵。中了这咒印的人,每年都会有一个月咒印发作,月圆之夜是咒印发作最为强烈的时候,发作之时……”
怀风看向君卿若,“发作之时会如何,你应该是清楚的吧,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君卿若点了点头。
“咒印发作之时,但凡与异性结合,对方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临渊的修为。”怀风抿了抿唇,“他十四岁那年与兽泽的战事止息,临渊在战场五年,表现得实在太出色了。但他生性淡漠,这样的他其实会给人一种……”
君卿若接了怀风的话,“不太好控制的感觉。”
怀风一怔,旋即点了点头,“是。”
君卿若之所以会说得这般肯定,因为自己本来就有着和临渊差不多的处境。
能力强大又不好控制的人,自然要么就想办法拉拢,要么就想办法牵制,悬在自己和敌人脖子中间的双刃剑都是很危险的。
“所以联盟就想到了,要用这个咒印,哪怕不能牵制他,暂且削弱他也是好的,不让他羽翼太丰。”
怀风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目光里的温度,仿佛低到了零点,“只不过,彼时临渊虽只是少年,但实力已经很强,哪里能随随便就让人下了咒印去?”
君卿若眸子一眯,心中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难道……难道……
“于是只有他最信任的人,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怀风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来,“温夷。那个老僧也不知道是听信了联盟的什么蛊惑,竟是以生命为代价,完成了咒印!”
“妈的。”君卿若很低很低地咒骂了一句。
她听过临渊说起这老和尚,她还认真问了,这老和尚没虐待他吧?她就知道,她但凡有点什么不好的预感啊,还真特么通常都不会出错!
被最信任的人出卖,那种感觉……君卿若想都不敢想,若是自己有一天,被父王出卖……
“但临渊却好像从来没怪过温夷。他和我说过,他说他能明白温夷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说温夷怕他慧极必伤。”
卿若想,或许只有这样去相信着,才能不那么疼吧。
怀风很显然对此并不理解,皱眉道,“什么狗屁理由,我是半点不信的。只不过,临渊中了咒印之后,联盟大概是觉得有筹码了,倒是对他放低了很多戒心。”
那老和尚究竟是好心还是恶意,还真没个准确的定论。
“咒印每年发作,发作之时,必有算计。早早就安排些女人到临渊身边啊,这种事情层出不穷。”怀风说完这句,听到了君卿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怀风面上的冷色倒是褪去了些,略略笑了起来。
“所以临渊每到发作之时都会离开北冥,也不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发作结束之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去。咒印从来没被女人破过,实力反倒越来越高。”
“只要到了帝级修为,伐灵咒就会自动失效,临渊是天才中的天才,那时候他很快就要突破了,六年前他已经是尊级五阶大圆满的修为,就差一步。只一步。”
怀风说着目光一转,落在了君卿若身上,说道,“然后就遇上了你,然后就破了,然后他直接损失了近四成修为,元气大伤,也没法回北冥。这些我都是听他说的,只不过他说这些的时候,那脸上别提多高兴了,好像损失修为的不是他似的。”
君卿若定定看着怀风,“他……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那时候还说得了他四成修为的人,旱地拔葱直接能成为尊级强者。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