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灵只有很短暂的停顿,而后,恭声说道,“谨遵少主吩咐。”
他化为一团黑焰,很快就离开。
而前厅里,不速之客已经到了。
看到坐在前厅茶桌边悠然摆弄茶具的女子时,齐玉恒有些意想不到。
她这般闲适,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甚至没有转头看齐玉恒一眼,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女子的侧脸,她面色有些苍白,但唇角的笑容却那么风淡云轻。
甚至还不难看出笑容里的嘲弄之意。
“齐公回皇都之后,连皇宫都没去,却是夜访王府,真是让人好生荣幸啊。”她低笑了一声,带着凉意。
“邪医言重了。”齐玉恒不等她请,就到了她对面坐下,目光打量着她,笑道,“能和鼎鼎大名的邪医见面,是老夫的荣幸才是。”
君卿若将一杯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淡笑问道,“齐公就不怕,叶某摆了个局,请君入瓮……喔,不对,应该说,关门打狗么?”
她这话让齐玉恒面上那些从容的笑,顿时就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如,“没想到声名远扬的邪医,厉害的不止是医术,还有这张嘴皮子啊。”
“哪里哪里。叶某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君卿若依旧笑得淡然,目光扫了齐玉恒一眼。
齐玉恒看得出其中的锋锐凌厉,他也不让,就定定对视着她的眼锋。
这两人看似没有任何硝烟气息,却早已经你来我往的言语过招了。
君卿若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朝着他抬了抬下巴,“齐公不喝茶么?虽说齐家和君家交恶,但若是让人知道齐公前来王府连杯茶水都未曾招待,那也太失礼了。我父王仁厚,便是野狗窜到门前,都会让下人招待一二的。”
齐玉恒的面色又稍稍僵了僵,他嗤笑了一声,却依旧不动杯子。
君卿若又道,“是了,齐公是不是误以为,叶某先前说摆个局,于是就以为这茶水里下了毒?你无需这般谨慎,叶某没你这么卑劣。”
齐玉恒眯眼盯着她,片刻后,他笑了,笑得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齐玉恒:“邪医还是太年轻了。”
君卿若:“喔?”
齐玉恒:“你说老夫卑劣?你还不明白么,在真正的棋局里,有些没用的棋子,就是该被牺牲掉,以换取更有利的局面和更大的利益。这不是卑劣,这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哈!”君卿若一声轻笑,目露讽意,瞧着他像是瞧着什么特别滑稽荒唐的东西似的。
“齐公还是别糟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了。叶某明白,有舍有得取舍分明的道理,只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将自己的外孙放到这样的棋局里,并且还毫不犹豫地作为弃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君卿若凝眸盯着他,目光里森然凛冽,“你真可怕,你不仅连人都不算了,说你是畜生都抬举你了。”
齐玉恒却并没有恼怒,仿佛看到她这样凝着冷怒的样子,他甚至颇为满意,这就证明的的确确,他的计划是实现了的。
君青阳和咏杰都中招了。
齐玉恒低笑道,“能得到邪医如此评价,老夫荣幸之至。你说老夫连人都不算了,老夫并不否认。但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么?”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略略前倾,靠近了些。
继续道,“你太像个人了!分明有着神一般的能力,却甘愿像人一样的活着,你要知道,像人一样活着,就会像人一样,脆弱而又仓促的死去。你太重情义了,这会害死你的。”
君卿若暗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先前的冷怒已经在面上消失殆尽。
又恢复了风淡云轻的淡定。
“齐公这是在给我上课?叶某哪里敢当。”
君卿若看着他手肘撑桌,往前靠近的身体,觉得厌恶。
于是她双手往胸前一环,身子往椅背一靠,问道,“说吧,想要什么。齐公这般成竹在胸,想必是做好周密的计策。”
齐玉恒:“呵呵,平尊主太了解你。”
君卿若:“喔?看不出来你居然是平博聪养的狗?也难怪,青霜殿本来就对平博聪马首是瞻。”
她啧啧称奇,“真是稀奇,平博聪那老家伙平时和我不对付得很,我连看都懒看他一眼,倒是不知道他居然这么关注我啊。想想就觉得像是被鼻涕虫黏了满身一样难受。”
齐玉恒不理她话中淡然的嘲弄,自顾自继续道,“你就是这样目下无尘。讲老实话,我们都在想你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否则为何这般年轻,没有过往,只一出现便是惊才绝艳的医毒双绝。竟是能与尊级医修仲琪尊主媲美……”
他还没说完,君卿若已经摆了摆手打断,“别给我戴高帽了。这毒,你这么有把握。看来,是仲琪的作品吧?”
元老会的三巨头,仲琪尊主。论起玩毒炼药,也就只有仲琪敢和君卿若叫叫板了。
“不错。”齐玉恒点了头,“你是元老会医堂的至尊首席,平尊主也不会让我拿普通货色来你这儿献丑。如若不是仲琪尊主所制,恐怕根本无法得手就被你发现端倪了。”
她的确是没尝出来,想想挺没面子的。
君卿若撇了撇唇,“说吧,平博聪想要什么。”
齐玉恒笑得更奸猾了,“原本想要你的血契,好让你誓死效忠元老会。但你这样的人,拼着血契反噬了不起一死,怕是也不会甘心受制于人。于是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