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怀风目瞪口呆,先前只觉得临渊是不气,眼下看来,他哪里只是不气?哪里只是心平气和?他分明还得意洋洋呢!
怀风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真是变了啊。”
“变了不少,不得不说,大概是中元水土不错。”临渊朝怀风抬了抬下巴,“行了,我马上要进鹿港城买些东西,买好我们就出发。”
“哪儿去?”
“皇都。如你所说,我现在是国师大人了。”临渊说得理所当然,脑子里惦记着临走之前若若提过的,她想吃鹿港城的小鱼干和玉螺干。
临渊要买小鱼干和玉螺干回去娶她,出发之前就这么和她说的。
只是,他倏然停下了脚步,转眸看着怀风,“说起来,你来得正好,我要成婚了。”
“你……”怀风皱眉,不可思议地看着临渊,上下打量了一遍,“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是说,你儿子都五岁了,是吧?”
临渊:“嗯。”
怀风:“你儿子都五岁了,你这才要成婚?”
临渊睨他一眼,“你要觉得痛快,也可以当成我为了等你这挚友来见证,所以特意到了近日才准备婚事的。”
怀风这碎嘴子界的鼻祖,在这一瞬间竟是词穷。
“好好好,你狠你厉害你说什么都有道理。”
但不得不说,怀风嘴是碎了点儿,但着实是个不错的朋友。
他根本没提,甚至也不打算提劝临渊回北冥的事儿。
似乎,他来就只是为了确认挚友是不是还活着,活得好不好。
然后将北冥的近况告诉他一番。
至于他是愿意走还是愿意留,那都是临渊自己的意愿,怀风不置一词。
临渊还是有些担心皇都的事情。
而皇都这边,事情也着实不太妙。
谢昭天和叶伯参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江雅儒的踪影,也没了易水寒和青霜殿刑堂迅堂的行踪。
只有姬凉夜,他被安放在树下,靠着树坐着,手边是些瓶瓶罐罐的丹药。
看上去有些狼狈,一身深紫色的衣衫上,是大片大片的血渍。
头发散乱,被血液虬结在一块儿。
“妖……”谢昭天被眼下这一幕给惊着了,妖姬两个字叫不出口,“凉夜。”
他从没见过姬凉夜这么狼狈的样子,姬凉夜从来就是那么一尘不染的,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漂亮。
而眼下,那张妖艳的脸虽是依旧,但……
谢昭天有些不忍,别开目光不想去看姬凉夜颊侧那道两寸长的,虽是没再流血,却依旧不难看出皮肉翻开的狰狞伤口。
不再是以往一尘不染的模样,他面色苍白如纸,唇上浸着干涸的暗红色血渍。
犹如地狱走出来的艳鬼。
眼睛闭着,但却让人感觉,他一睁眼便会是满目的血色猩红。
而他怀中,紧紧抱着一柄葱翠的青竹,是竹中剑。
“唉……”叶伯参轻叹了一口,侧目低声对谢昭天说道,“看来那江小子,到底是舍不得这孩子死,所以离开了吧。”
谢昭天看着凉夜这惨烈的情况,又不见瞎子踪迹,只留竹中剑在这里,他本以为瞎子已经……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江瞎子是自己走的?”
“不然呢?”叶伯参抬眸看他一眼,“你以为那些青霜殿还会给这孩子处理好伤口,安置在树下阴凉之处,留下丹药之后再走?”
谢昭天心头重重的跳了一下!
瞎子主动离开的,连剑都不要了。
世上再无竹中剑……
这于姬凉夜而言,恐怕比死还难受吧。
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谢昭天定了定心神,和叶伯参一起走了上去。
叶伯参有鬼医之名,马上就给姬凉夜诊伤,目光扫了一眼凉夜手边的瓶瓶罐罐,眉梢扬了扬,“好在卿卿给她徒弟留的都是好丹药,而她那徒弟江小子又恨不得把好的都留给这孩子。否则他这内伤不定,怕是要出大事。”
“伤得严重吗?”谢昭天问道。
叶伯参撇了撇唇,“死不了,得养一阵子了。只不过,这是震出来的内伤,哼,易水寒那家伙,这般欺负一个小辈,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叶伯参已经晕起了灵力,灌入姬凉夜的经脉进行治疗,“我这先初步治疗下,然后把人带回去再说。”
谢昭天点了点头,看着姬凉夜脸上的伤口,皱眉问了叶伯参一句,“老先生,他的脸……”
“带回去,卿卿有办法。啧,这孩子长得这么好,要是多了这道疤就可惜了,所以他脸上这伤我不敢贸然处置,卿卿比我更有办法。”
谢昭天点了点头,伸手想将姬凉夜身体扶正一些,不经意碰到了他怀里抱着的竹中剑。
姬凉夜紧闭的双眼,倏然就睁开了!
真的,一睁眼便是满目的血色猩红,衬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凉夜?”谢昭天叫了他声。
姬凉夜猩红的双目里,空洞洞的没有焦点。
只是,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竹中剑,骨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谢昭天吗?”姬凉夜问了一句,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扯锯般。
谢昭天觉得……凉夜的状况好像不太对劲,他猩红的双目里,始终没有焦点。
空洞洞的目光,让人不安。
“是我。你……”谢昭天忍不住抬手,轻轻在姬凉夜的眼前晃了晃。
而姬凉夜已经说道,“我好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