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也察觉到天色忽然暗了,并未多想,已经入夏,天气本就多变。她随手就点亮了一旁的烛台。
然后……
轰隆隆的声音在云间翻滚,黑沉沉的云层间,有电光闪烁涌动。
李恪狐疑道,“万里无云的天气呢,怎么忽然就变了?”
听到这话,君卿若心里猛然一个咯噔!
是啊,万里无云的天气呢,再变,也不可能这样毫无征兆的瞬间就电闪雷鸣啊!
她口干舌燥,一下子就有点慌了。
什么……什么情况?
不可能是球球,球球有临渊守着呢,不可能失控成这样。
那么……
是临渊吗?他好端端的,为何唤雷?
君卿若如坐针毡,但还是没法马上丢下虚弱的兄长不管,于是又拿了药给君燚服下,燃了安神的香。
君燚疼极了,很是疲惫,服药之后很快睡去。
君卿若嘱咐了李恪留在这里照料君燚,就马上准备去国师府看看。
“哗——!”
外头的天色终于垮了,大雨如瓢泼一般浇了下来。
雨色遮天蔽地,模糊了视野。
君卿若冲进雨幕中,一瞬间成了落汤鸡,她仰着湿漉漉的小脸瞪着天色,“打雷就算了!还下起雨来了?”
她心里有些慌,如果真的是临渊……
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掠风影灵他们曾经说过的,嗅雷灵,尊上不能贸然动用力量,北冥的麻烦,他曾经身上那些诡秘的咒纹。
君卿若的心里擂鼓一般,什么也顾不了了。
冒着大雨,朝国师府冲了过去。
而另一头,国师府里。
其实不妨把时间往前拨一拨,就在君卿若给君燚的治疗快要到尾声的时候。
临渊在国师府里,陪着两个孩子,他们上午修炼了根基,都很辛苦,午膳之后便开始午睡了。
临渊则是等着君卿若过来。
他已经习惯了她每日午膳之后过来,在他府上小睡一会儿,然后在国师府待一个下午,陪着俩孩子。
她喜欢让孩子们玩,所以临渊都特意将他们的修炼时间定在上午,下午则是让他们能放松一些,反正一日之计在于晨,上午学习的确更有效率。
而下午则是让她自由发挥,他也乐意看着她带着孩子们不务正业的瞎玩。
但是今天,她却还没来。
这个点了,还没来。
临渊马上召回了影灵。
影灵一五一十地将君卿若上午的行踪汇报给临渊,一般上午球球一过来国师府之后,临渊就让影灵跟着君卿若,也是怕她有什么麻烦或是危险。
听到影灵汇报君卿若上午与君青阳一起见了聂惊河,提了过继的事情这这那那的时候。
临渊还没什么反应。
影灵继续说道,“只不过,君少爷病了,所以姑娘亲自去照料治疗,所以耽误了过来的时间。”
影灵对人类的感情毕竟还是太一知半解了,所以他还很是尽忠职守的,将君卿若给君燚治疗的过程什么的都说了一遍。
事无巨细汇报了,甚至连君燚光着上身,也说了。
其实影灵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说君燚光着上身,他说的是君燚背后的伤疤。
但也不难听出,光着上身才能看到背后伤疤!
于是,就在那一瞬间。
影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形的黑焰飘飘摇摇,“尊……尊上?”
外头的天色已经变了。
而尊上的脸色,比外头的天色更沉。
临渊甚至没有动一根手指,一个结界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将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个孩子笼罩其中,为他们挡去了一切纷扰的声音。
而外头的天色,雷云翻滚,电光涌动。
“退下。”临渊吐出两个字来,没有温度。
影灵不敢怠慢,马上化为一团黑焰消失。
一直隐忍的,积累了这么多时日的愤怒,终于忍不住了。
临渊觉得自己满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影灵刚才汇报的话,君燚的腰背处有旧伤,是当年为了寻找君卿若时不慎遇险时受的伤。
君燚受旧伤侵袭,君卿若留在王府亲自给他治疗,所以没能过来国师府。
这些话,不停不停地在脑中回荡着。
他素来心境很稳,这么多年的心性不是白修的,但此刻好像一切都不顶事了。
临渊坐在厅门的门槛,看着阴沉的天色,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光,黯淡又冰冷。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攥紧,再想到了君燚看她时的温柔眼神。
想到传闻中南宫瑾为了她空置后宫。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在男人的眼里有着致命的魅力?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只把君燚当成兄长,但君燚看她时的温柔眼神,不是看一个妹妹而是看一个女人?
临渊的目光越来越冷,然后,哗——!
天空中降下了瓢泼大雨,雨幕将一切都模糊了。
掠风和疾风心急火燎地朝着这边奔过来,“尊上!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尊上的声音如同直接在耳边响起的一般。
简单的一个字,“滚!”
掠风和疾风顿时不敢在贸进一步,他们不敢违背尊上的任何意思。
只能马上退下了,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没过多久,一道纤柔的身影急匆匆地冲进了国师府。
掠风和疾风一时竟没认出来,毕竟,他们从没见过她这般狼狈的样子,浑身都在往下滴水。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