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陈永年一门心思在毒术上,战斗力一般。
在场其他同门也颇有保护他的意思。
他们一行从师门过来山高水远,都风平浪静,这临近天晋皇都了,反倒遭遇了袭击。
这让他们倍觉震惊,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与青霜殿为敌?
答案当然是有,君卿若接连不断地连开数枪,弹无虚发,给了他们更肯定的答复。
不得不说,在这没有热武器的世界里,这些人遭遇热武器袭击之后的反应很让人一言难尽。
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找掩体躲避,大概他们对自身实力还挺有信心。
于是,君卿若在瞄准镜视野里,就看到他们哗哗的把原本还闭着的窗……全打开了?可能是想寻找敌袭所来的方向。
于是……
一览无遗啊!门户大开啊!
君卿若都惊呆了,目光里有着零点几秒的怔忪,然后她就喜不自胜!
这些青霜殿的家伙们包下了整个旅店,但基本都住在二楼的客房。算上同行而来的车夫和扈从们,一行约莫四十人。
卿若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正对钟楼方向的三间窗门大开的客房。
这三间客房里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十人。
但可喜可贺的是,在陈永年那一嗓子叫唤之后,原本还住在其他不在君卿若视野的客房里的人,也都围到陈永年的客房里来了。
那叫一个人齐!那叫一个热闹!
钟楼本就离旅店不到百米,所以她没用长狙,自动步枪的火力还行,装了消音器之后动静也不大,最重要的是,可以连发。
眼下人都已经齐活儿了,君卿若毫不含糊,马上就换上了一个装满了‘烂脸’和‘癞头’的弹夹。
正准备痛快淋漓的搂一梭子出去就收工走人,却还不等她开搂,就陡生异变!
陈永年掏出了一根小臂长的筒状物来,此物名为‘鹰琉璃’,是天工阁那些匠人们研制出来的玩意儿。
其实就是望远镜的功能,和君卿若存货里的那些精密的军用高倍望远镜当然无法相提并论,但就旅店房间到钟楼的距离,这‘鹰琉璃’马虎还是够用的。
陈永年很快就从‘鹰琉璃’的视野里看到了钟楼的人影,发干的声音扯出干哑嘶厉的音节,“敌人在钟楼上!”
其他青霜殿的人也无暇去思考钟楼上的敌人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在这么远的距离,精准地攻击到他们。
只听陈永年一声呼喝,他们就从门户大开的客房窗户,赶趟似的一跃而出。
然后君卿若就没有预兆的,就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开始了一场‘打鸟’的过程。
打鸟顾名思义,不是打静态的靶子,而是动态的。
只见从窗口窜出一个青霜殿的人,卿若迅速挪了枪口,扣动扳机。
“啊!”一声,这人从窗口跃出还来不及轻盈落地,半空中就吃了枪子儿,痛叫一声跌落到街道。
而其他人却不仅没有引以为戒,反倒是不依不挠,陆续从窗口窜出。
于是……
“哎呀!”
“呃唔……!”
“嘶!”
……
各种痛呼声此起彼伏。
君卿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还没打过这样毫无难度的局。
这些人仿佛都颇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无畏精神?
革命精神啊这是。
就这样打了一会儿‘鸟’之后,终于再没有人从窗口里窜出来了。
看过去,就只剩陈永年还站在客房里,他面色铁青难看,浑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给吓的。
本以为他会躲,然而却没有,他举着‘鹰琉璃’在左眼前,缓缓朝窗口走近。
陈永年目眦欲裂想要看清这敌人究竟何许人也。
君卿若将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挪到了他的额头,瞄准镜的视野里,十字准星在他的眉心处画了个叉。
她面沉如水,眼眸缓缓眯了眯,终究是将准星往一旁挪开,扣动了扳机。
咻!
陈永年听到了破空而来的风声。
轮到我了。陈永年心想,他紧咬牙关,下一秒他的耳朵就爆发了剧痛!
陈永年一手依旧握着‘鹰琉璃’盯着钟楼上,另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
满手黏腻,陈永年的身形一个摇晃,几乎要站不稳。
是的,他只摸到了一手黏腻,并没摸到右耳,他已经……没有右耳了,那里只有一团血肉模糊的碎肉!
陈永年的眼前一阵发红,此刻,他终于从‘鹰琉璃’里看到了钟楼上的敌人。
她先前一直猫在钟楼的栏边,被护栏挡住了半截身子,又被端枪的姿势挡住了大部分面容,让人瞧不真切。
此刻君卿若站直了身体,依旧是举枪便射,这一次瞄准的是陈永年手中的‘鹰琉璃’。
扣下扳机后,她手握长枪垂到了身侧。
也就是在让子弹飞抵陈永年手中‘鹰琉璃’的这短短一刹那。
陈永年终于从‘鹰琉璃’的视野里,看清了钟楼上那个敌人放下手中武器时,真容毕露的一刹那。
原本瞧那身板,陈永年心中就惊悟这强敌难道是个女人?!
但看到她冷若冰霜的娇美容颜的那一刹那,陈永年仍是忍不住心中震惊,竟然……真是个女人!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还没转个囫囵,子弹击上了‘鹰琉璃’
筒状的铜壳被打得变形,首尾处嵌着的透片四分五裂地溅裂开来。
陈永年干哑的哀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