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刀听完高老爷的吩咐,眼睛一下亮起来。
这小子头脑简单,只要高老爷交代的事情,从来不计后果,高老爷就是相中了他这个优点,听话,做事不走脑子,更不问对错,说干就干,就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大老虎都不怕,所以才把外甥女许配给了他。
黑大刀装傻充楞得了便宜,更是天不怕地不怕起来,可这小子并不傻,他心里清楚,反正捅了篓子有高老爷给罩着擦屁股,哪还有什么可怕的?能捅就捅,能干就干呗,这年月杀个人怕啥?干就往死干。
想到这里,黑大刀来了精神,晃了晃刀把子,眼看着自己的大刀片子像鲤鱼翻身一样,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着白光,心里突然一阵慌乱,他想起张一真摸着大刀片子说的话:钢口还好,兵荒马乱的,请好自为之吧,后会有期。
字字如雷,震撼着黑大刀的心,他皱起了眉头,轻轻地收回大刀,抽手将刀刃亮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可让黑大刀吓了一跳:只见张一真摸过的那个地方,少了一块刀刃。
黑大刀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张一真得有多大的力气,只看到这小子轻轻地一摸刀片,却掰下一块来,难怪这小子说钢口还好,这小子暗中在讽刺我啊!如果是铁玩意,他再用力也掰不下来。
伸出手来,黑大刀试了一下,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掰下一点刀刃,还差点把手指头划破,摇了摇头,心里觉得有点怕。
他那惊恐的眼睛四下望了望,不见张一真的影子,眼前除了马三都是自己人。
高老爷的悄悄话回响在耳边:只要马三算出那伙便衣队是**,领头的是高团长,不等他掐算出我高麻子,就立马砍了他。让他算卦,算得越准就他娘的死得越快!可千万给我记好了,不等马三说出我高麻子,就挥刀砍,要干净利索,跟那使大刀的关羽一样,温酒斩华雄,咱家里有好酒,烫得热热的,到时候杀了马半仙,我陪你好好喝。
黑大刀是个大老粗,可不想记住那么多话,高老爷不说温酒斩华雄还好点,一说这话黑大刀的脑袋瓜子一下大起来,他搞不清关羽是何方人士,跟自己相比哪个更厉害,可他想不出关羽这个人,他的心里有些别扭了。
低头看那那破损的刀口,想想高老爷说的那些话,黑大刀的脑袋有些晕,不过这小子还算聪明,他找到几个关键词记在心里:**,高团长。
高麻子见黑大刀傻楞着,轻轻地推了他一下,黑大刀浑身一激灵,提着大刀紧走几步,站在笑面虎侧面,目视了一下距离,觉得这个位置恰好,抡起大刀在伤不到高路的情况下,一刀就能把马三的脑袋瓜子砍下来。
马半仙眯着眼轻轻地晃悠着脑袋瓜子,一脸神秘地坐在了地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三截食指般的粗香,捧起三堆土,不紧不慢地插上,拿出火柴,用力一划,一团火跳动起来,马三忙用手捂住,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点燃,跪在了地上。
他进乎进入半阴半阳的状态,两片薄嘴皮像盆里喝水的鹅喙,快地开合着。
黑大刀能看到马三的半个脸,香烟缭绕,马三微闭的眼睛似乎隐藏什么可怕的东西,黑大刀突然觉得马三进入了未知的世界,他的心狂跳起来,担心马三算到自己要杀了他,腿有些软,微微抖动起来。
高路似乎也进入了马半仙的状态,他呆呆地望着神秘兮兮的马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马半仙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的身旁戾气太重,如果不除掉这戾气,恐怕有血光之灾,我请位使大刀的神圣,刃不见血杀了他。”
黑大刀实在忍不住了,他哪里知道,马半仙一直注意着他,虽然他的腿在轻微地颤抖,可满脸杀气,眼神里射出凶光,怎不让阅人无数的马半仙敲打他一下。
瞪大眼睛,黑大刀呆呆地望着马半仙。
马半仙仰起头,眼睛睁开一条缝,扭头望了黑大刀一眼,这一眼如同一把利箭射在他的身上,这小子一阵颤抖,他算是服了马三,不但算出了要杀他,还要请出使大刀的关羽对付自己,他有点怕了,眼侧对着自己的马三慢慢变大,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腾起的烟雾里,马半仙似乎又变小了。
高路有些不耐烦了。
马三准备的时间确实有点长,自己提出的几个问题搞了半天一个也没回答,他清了清嗓子,站在马半仙身边,“我可敬马半仙,是否算出那帮便衣是**还是八路军游击队还是他妈的土匪?”
听到**两个字,黑大刀条件反射一样浑身一哆嗦,突然把大刀握在手里,眼盯着高路,猛然知道自己搞错了,慌忙把大刀立在身边,笑了笑,“高,高,高队长,你接着说。”
高路白了黑大刀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慢悠悠地来到黑大刀面前,“真他妈的奇了怪了,我一说**八路军啥的,人家马半仙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你小子紧张起来,难道你小子跟土八路游击队有联系?”
黑大刀脑袋瓜子一下大起来,眼前的马半仙成神一样飘飘然,转动起来,这小子可吓坏了,两只手放到胸前,拚命地摇晃起来,“不,不,不,高,高,高队长啊,我跟土八路,游,游,游击队没丁点联系,你,你,你可以问问咱家高老爷。”
黑大刀忙扭头,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高老爷。
高麻子不慌不忙地来到高路面前,轻声说:“你觉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