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喷『射』着火光,划破寂静的夜空,飞弹刺耳的声音,响在张一真和二狗的身边。
张一真和二狗骑马没跑出多远,枪声戛然而止。
高团长速战速决,结束了战斗。
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灰暗的月光下,一条黑影朝西奔去。
张一真眼望着那条黑带,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知道,高团长向西就会绕过前面的镇子。
高团长带人走了,张一真调转马头,打马进入小树林。
小树林并不平整,坑坑洼洼还有几座坟茔,不远处,孤零零一座新坟很是显眼。
跳下马来,张一真拍了拍马背,小黄马听话地卧倒在坟墓旁。
二狗和张一真趴在树坑里,仔细听那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在树林外,越来越清晰。
“你俩是干啥的,慌慌张张跑进林子里,难道有人追杀?”
张一真突然一翻身,仰躺着,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观望。
二狗头皮发紧,慌忙掏出手枪。
黑乎乎的大树遮住了星空,越往上看,越显得黝黑,二狗摇了摇头,他不能发现对方,壮着胆子嚷了一句:“干啥的,黑灯瞎火跑到坟地里,也不怕遇到鬼。
树上的人笑了笑,懒洋洋地说道:“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鬼,人所恐惧的不过未知的东西,我能把未知变成已知,你信不信。”
张一真听出马三的声音,这小子四海为家,游来『荡』去倒真像个幽灵一样,他不说话,想听听马三说些什么。
二狗先以为遇到了鬼,现在觉得树上的家伙是人,胆子大了起来,仰着头说:“老子不信,有本事你算算,我们是干啥的。”
笑面虎马三哈哈哈地笑起来,“甭看你敢说话,可你的胆子小,用话来壮胆子,你身边的那个家伙别看不言语,那可是个可怕的主,别看他不理我,可我知道他是谁。”
二狗一脸吃惊,指了指张一真,忙问:“他是谁?”
“张一真,我的大哥。”说着话,马三从树上跳了下来,来到张一真身边,一把将张一真拉起来,紧紧地抱住,带了哭腔说:“大哥,你可想死我了,本以为你死了,哪知道你还活着。”
张一真哼哼了两声,“我遭难,你小子也不去救我,还战友兄弟,树倒猕猴散,你小子想自顾自了吧?”
“大哥,我们可是生死之交,不是不想救你,可我从高麻子口里得知你被小鬼子给杀了,闹得我连哭了好几天,还扎了个假人,给你弄了个假坟,这不,你身边的那个就是,我在这里守着,尽一份兄弟之情,没想到你真来了,先我还以为遇到了鬼,咋一下出现俩张一真,心扑通通地跳,壮着胆子一问才发现不是鬼,是一真哥,还好好地活着。”
笑面虎马三说着说着,将肩上的挎包放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一瓶酒,几样菜,还有几个馒头,一边往外掏着一边说:“唉,要说还是我马三会算哟,弄了假坟在这儿守着,守来了真的,一真哥大难不死,值得庆祝,来咱们喝几杯。”
马三的挎包似乎是个万宝囊,这小子又拿出几只小碗,倒上了酒。
二狗真的饿了,也顾不得说话,抓起馒头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只几口,一个馒头就进了肚,端起小酒碗,笑望着马三,“咱为一真大哥干杯。”
张一真笑看着俩人,端起酒,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他的手停在了嘴边,只听得树林外传来了脚步声,南面,北面有两伙人,似乎在聚集。
“有情况。”张一真轻声说。
“咳,没事,咱藏在这小树林,没有人能发现,再说了,有我笑面虎马半仙,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今儿个见到大哥我高兴,甭管外面是人是鬼,咱接着喝。”
马半仙喝不得急酒,一碗酒一下灌进肚里,头有些发晕,就算是枪顶在脑袋上,他也不怕了。
张一真知道他的『毛』病,忙站起身来,朝树林外走去,他要打探一下,树林外到底是些什么人。
二狗和马三紧跟他的身后,马三摇晃着身子,一脸不在乎。
黑乎乎的人群越来越近。
南面的那帮小子似乎成了惊弓之鸟,气喘吁吁地奔来,北面的这帮家伙似乎有所警惕,他们悄悄地接近,好像怕被发现,看到南面黑乎乎跑动的人影,北面的这帮小子迅速散开,躲藏起来。
“停下,停下来,不用他妈的害怕了,那帮小子骑马早就跑远了,真他妈的天上掉下来的事,平白无故挨了打,火力还真他妈的猛。”
“高队长,火光里,我看到骑红马的家伙,一定是个当官的,他指挥沉稳,有勇有谋,我们打不过他。”
高队长点着头,“我也看出这小子是个领头的,朝他放了一枪,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打没打中。”
“打中打不中都没关系,反正他们都跑了,高队长,你说,皇军就他妈的几个人,带着咱们一伙子去扫『荡』,又抢东西,又抓花姑娘,枪一响,只打了一阵,眼见我们顶不住,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跑了,丢下咱们,你说这叫啥事。”
“皇军不是跑,是去镇上搬兵,可等他们来了,黄瓜菜都凉了,咱们就在这儿挖个坑,点把火,把那鸡烧烧,弄二两喝喝,咱来个慢慢等皇军。”
不远处的高麻子听到高路和高栋的对话,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骑着枣红马,高路这个混蛋还朝儿子放了一枪,他的心提起来,实在忍不住,突然站起身,猛然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