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奸将张一真抬到了车上,张一真身上没有多少肉,他们摸到了坚硬的骨头。
高路亲自驾车。
这辆车套了两匹马,高麻子专门为高路挑选了一匹枣红马驾辕,前面拉边套的是匹老黑马。
小鬼子都上了车,汉奸们一路小跑跟在车后。
他们要到放马的地点,骑上马,赶回德州。
可到放马的地点还有一段路,步行可以抄近道,可赶着马车也只好走大路了。
高路好长时间没有赶过马车,虽然驭马的口令他都知道,可他对这两匹马的脾气并不了解,所以多加了小心,挥动着鞭子,但不抽在马的身上,让马儿快步行走着。
他熟悉一下这两匹马,为下一步的快速行进打下基础。
说到马,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高麻子,兵荒马乱,高麻子不但在人身上,而且在马的身上也动了心眼,他专门让贾老汉训练了这匹性子暴烈的枣红马。
训练的方法就是让喂养牲口的贾老汉,将这匹性烈的枣红马套在车上,专门训练枣红马反着用口令。
这样训练出来的枣红马和别的牲口就有了不同,你让它前进它会倒退,你让它倒退它却前进,你让它向左它却向右,你让它向右它反而向左。
这样的一匹反用口令的枣红马,高麻子故意套进车辕,高路带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又带走了张一真,完全没把他高麻子放在眼里,这让高麻子很不高兴,特别是高路这小子本是自己的一个下人,现如今好像攀上了细川五郎,胆大包天竟不把自己放到眼里,高麻子感觉到,高路这小子为了自己的利益,阳奉阴违暗地里和他较劲,他要给高路一点颜色看看,让这小子吃点哑巴亏,知道一下吃姜还是老的辣。
高麻子看着高路将马车使出大院,低头憋不住地乐了一下,“高队长,你可要走好哟,夜路不好走,小心马儿受着惊吓,一路多加小心。”
“放,放,放心吧高老爷,甭说这马,就,就算是野马只要套进辕里,我,我,我高路照样使唤的了。”
高麻子心想:吹吧你小子,早晚有你好看。
开始还好,高路望着车上坐着的日本鬼子,看一眼车后跟着的汉奸们,一扬鞭子,马儿就走动起来,这小子路熟,很快就出了小马庄,上了大路,大路的两边都是排水的深沟。
高路知道,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再拐个弯,不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放马的地方,到那时候,鬼子汉奸骑上马,自己使车拉着鬼子组长和张一真,速度就会快起来。
想想车前车后都有人保护,而且还有大日本皇军,这小子心里就美。
高路坐在车上,一边走一边想,等到了德州,连夜把张一真交到细川大佐手里,我高路就等着领赏升官。
越想越开心,这小子随车晃动着身体,竟哼哼起了小曲。
突然想到那个死去的鬼子组长,高路向车厢里望了一眼,心里一阵别扭,这小子开始不停地安慰自己:打仗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突然遭遇刺客,防不胜防,我有啥办法,到时候,细川五郎也能理解我高路的难处,用不着过多地担心。
鬼子组长死了,可副组长还活着,这副组长是个小胖子,拿着手枪紧挨高路坐着。
这副组长看了一眼车后无精打彩的汉奸们,拍了拍高路的肩膀,“你的,将车子赶快一点,不许磨磨蹭蹭地干活!”
皇军的话高路不敢不听,他挥动鞭子大叫一声:驾!
鞭子抽在黑马屁股上,这匹黑马跳动一下,用力向前拉,想跑动起来,可那匹刚烈的枣红马,四蹄向后用力,努力向后退。
黑马没有枣红马的力气大,两匹马叫上了劲,车子慢慢向后移动,靠近了沟边,高路一见吓得瞪圆了眼珠子,再这样后退就会掉进深沟里,他摇动着鞭子,又下达了口令:喔,喔,喔。
高路这小子结巴,一个喔字出来,紧跟着又叫出两个,本来向右的口令,枣红马却向左一扭屁股,这下可坏了,车子一下掉进了深沟里。
高路见状吓得大叫一声:“不,不好,我的娘哟,可,可坏了大事。”
这小子大叫着,像只猴子一样从车上跳下来,眼看着那马车翻进了沟里,这小子惊出一身冷汗,伸手去抓马车,车没抓到,这小子趴在了斜坡上。
那些鬼子兵一下没反应过来,有的掉进沟里,有的被扣在了车下,有的整个身子压在了车下,有的压住了胳膊腿,只听得鬼子兵屋里哇啦地叫骂,哭爹喊娘地嚷疼。
高路趴在斜坡上,抬头看着一车鬼子在沟里鬼哭狼嚎般地叫嚷,吓得浑身直哆嗦。
那匹黑马被绳套绊倒,打着响鼻突然站立起来。
辕里的枣红马起了几下身子,可没能站起来,高昂着头,半躺在沟里喘着粗气。
小胖鬼子脑袋瓜子不但撞到了车扇上,流了血,要命的是,半个脑袋被车压在了下面,挤进了湿土里,这小子疼得嗷嗷直,大骂高路这个混蛋。
高路一见忙跳了起来,招呼一帮汉奸下沟抬车,人多力量大,汉奸们很快将车抬起来,拉出了满脸泥土的小胖子。
小胖子站起身来,想到自己的手枪,在沟底草丛摸索了半天,总算找到了。
这小子抓枪在手,看了一眼身边呆呆看着自己的高路,他个头矮小,将枪口顶在了高路的脸蛋子上,“八嘎,八嘎,你小子良心大大地坏了,把车使进沟里,摔坏了大日本皇军,死了死了